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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玉瑩出現在接待大廳的時候,已經接近天明。
她只套了一件寬大的T恤,雙手抱胸有些瑟縮,嘴唇都少了血色。
換在以前,我一定早早迎上去,脫掉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對她噓寒問暖。
可現在,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出來了就走吧。”
說完,我率先轉身。
許玉瑩明顯對我的冷漠不滿,她低聲斥責道:
“你是個木頭嗎?沒看見我沒穿外套嗎?”
我停頓片刻,沒有選擇脫下衣服,而是掏出手機給她轉了一筆錢。
“不好意思,我出門太急,忘記給你拿外套了。
出大廳左轉有個24小時便利店,你去看看買件衣服。”
許玉瑩啞然。
她惱火地看了我一眼,雙手掐腰,尖聲斥責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但下一秒她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在哪里。
許玉瑩放緩了語氣: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我和遠山真的沒什么。
這次我和遠山住情侶套房,是因為遠山突然抑郁癥發作,惡心渾身發抖,我為了照顧他,才就近開房的。
而且情侶入住優惠半價,我也是為你省錢,誰知道遇到這樣的糟心事。
如果你生氣,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我眼底一片絕望,敷衍至極的理由,拒不認錯的態度。
我感覺耳朵已經起了厚繭,心也鍍了一層寒霜。
我已經不想再去聽,也不在乎了。這是許玉瑩第三次因為顧遠山把自己作進派出所。
而這也是我以律師的身份,第三次來派出所保釋他們。
這次許玉瑩進局子的理由是,疑似涉嫌賣淫。
據知情人說,警察進屋的時候,她和顧遠山不著寸縷地躺在同一間大床上相擁而眠。
若是以前,我早就暴跳如雷,像一個毫無體面的瘋子拽著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可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事情的真相了。
許玉瑩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平靜地對她說:
“你不需要道歉,我相信你倆的清白。
律所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許玉瑩卻不肯善罷甘休。
她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固執地看向我的眼睛:
“你不要再鬧了。我真的只是把遠山當弟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