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前,媽媽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目光里滿是歉意和愧疚。
她蠕動著嘴唇,艱難地一張一合,仿佛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我摟著她漸漸冰涼的身體,看著她從氣若游絲,到徹底停止呼吸,心仿佛被某只手活生生從胸腔里扯出來一樣疼。
在我第三次哭暈過去,從病床上醒來時,我看到了顧云徹的焦急的臉。
他得到消息,連夜奔波幾百公里,趕到了醫院,抱住了哭到快要崩潰的我,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摸著我的頭,笨拙又溫柔地不停哄著我。
他說:「阿念,你還有我,以后我們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們還會有孩子。」
「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的,因為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
窗外暴雨傾盆,屋內,顧云徹率先捅破了那層曖昧已久的窗戶紙。
最終,我點頭了。
也許是逃避,也許是依賴,媽媽的離世讓我徹底變成了一個人,可我并不想一個人。
那時的顧云徹于我而言,如照進陰霾的一束光。
正式確認關系后,他對我愈發溫柔。
他會坐四小時公交,去幾十公里外的店鋪給我買我最喜歡的小蛋糕,也會用心記住我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
每每深夜加班,不論加到多晚,他都會在路口等我,即使被蚊子咬的脖頸紅腫也不退縮。
那時的我多感動啊。
可現在想起來,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