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7月12號。
姜厘憑著身份證從快遞員的手里接過通知書。
正是中國人民警察大學的通知書,薄薄的一張,此刻卻又千斤重。
姜厘將它抱在胸口,往南邊的天空看。
她輕輕呢喃道:爸,我馬上和您一樣,要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了。
您會支持我繼承你的警號的對嗎?
——畢竟您當年,也是從母親那繼承的警號。
姜厘閉上了眼,輕輕笑了。
等她回到顧家,便看見顧硯時在客廳與人商議訂婚宴的事。
“桌上的紅玫瑰都換成假花,她花粉過敏。留一小桌的甜品在臺側,她那天為了穿上訂婚服,肯定又不吃飯……”
他將明天一切可能會發生的細節,全部一一確定。
姜厘沒打擾,本想直接上樓,卻被顧硯時喊住。
“姜厘,我爸叫我明早上送你去火車站,你沒事去云南干什么?”
她身體一頓,語氣平常:“我去見我爸。”
顧硯時微微點頭:“也好,是該見一面,替我向姜叔問好。”
姜厘嗯了一聲。
她還記得,她剛來顧家,姜父不放心,幾乎天天都要跑過來看她。
是十幾歲的顧硯時拍著胸脯說:“姜叔,你就放心吧,我會把厘厘當成親妹妹那樣看待的!你就放心去云南吧。”
姜父這才安心離開。
姜厘心里翻江倒海,最后平息的那瞬。
她想。
這聲招呼,她會帶到的。
她會告訴父親,離開顧硯時之后,她會照顧好自己。
哪怕再沒有顧硯時,她也能過得很好。
因為是明天早上九點的火車,姜厘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行李。
她將通知書放在書桌上,便出門買東西。
可買完東西回來,桌上的通知書卻不見了!
姜厘腦子一嗡,立即找到保姆阿姨問道:“您剛剛是打掃我屋里的衛生了嗎?我桌上的文件您是不是當垃圾丟了?”
保姆阿姨搖頭:“沒有啊,倒是剛剛蘇小姐從你房間出來。”
姜厘一愣,立即下樓,便看見蘇茉正笑瞇瞇地打電話。
她走過去,克制地詢問道:“嫂子,你是不是把我的通知書拿走了?”
蘇茉臉色卻瞬時變了,紅著眼睛委屈道:“我沒拿你的通知書!如果你非要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那我也沒辦法。也怪我不夠用心,至今沒能讓你承認我這個嫂嫂。”
姜厘愣了。
眼見著蘇茉說完便捂著臉跑了出去。
姜厘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便被人狠狠抓住。
再然后,便對上了顧硯時冰冷的眼。
“我上次就警告過你了,不要再對茉茉沒事找事,可你還要明知故犯,姜厘,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顧硯時說完便追著蘇茉離開了。
可他眼里的厭惡,如同沾了鹽的刀,扎進了她的胸口。
姜厘還呆站在原地,眼淚擁擠在眼底。
好奇怪,被顧硯時誤會,她應該覺得委屈的。
可此刻心里,只有難過,沒有委屈和不甘。
大概是她已經明白,委屈只能對在乎的人有用。
不在乎她的人,也不會在乎她的委屈。
姜厘恍然地轉身,便看見保姆阿姨一臉為難地站在廚房門口望著自己。
“小厘,我在廚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你的通知書。”
她頓了頓,還是猶豫地說道:“但是,通知書不知道被什么人,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