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p>
周京臣拒絕得很快,柳溫言都愣了一下。
周京臣抿緊唇,沒再說什么,轉身往外走:“回去吧?!?p>
剛才聽到柳溫言的話,他心中沒來由地有些抗拒。
他似乎從未想過,把自己的名字和柳心語放在一起。
周京臣把柳溫言送回了周家,拿了些東西又準備回醫院。
“小叔!”柳溫言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周京臣回頭,神情依舊冷淡:“還有什么事?”
柳溫言對上那雙在她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眼,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告訴他,她要走了,可能不會回來了。
可她話到嘴邊,就只有一句:“明天下午三點,我們一起去墓園看爸爸,不要遲到?!?p>
周京臣點了點頭,覺得柳溫言有些異樣。
因為柳溫言的眼神——平靜的讓人心慌。
不知不覺間,柳溫言已經比以前懂事了太多。
只是這份懂事卻讓周京臣心中感到不安,他總覺得,柳溫言即將離他遠去……
“溫言……”他正要開口,醫院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
“心語發高燒了?我馬上過來!”
周京臣一邊接電話,一邊快步離去。
第二天,柳溫言等到了傍晚,周京臣都沒有來。
她打電話給周京臣,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一接通,周京臣就匆匆開口:“心語因為昨晚的發燒,腿傷更嚴重了,一直喊疼,我走不開?!?p>
“過兩天我再陪你去墓園看柳叔?!?p>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
柳溫言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苦笑著喃喃。
“可是,過兩天,‘柳溫言’就不存在了啊……”
明天一早,她就會坐上警方的車,離開這里,以另一個身份在另一個國家生活。
柳溫言自己打車去了墓園。
她在柳父墓前跪下,小心翼翼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爸,我申請了外調,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看您了?!?p>
“我這次走了以后,我的身份信息也會被注銷,我就是另一個人了?!?p>
說到這,她笑了笑:“等我回來,爸……您還會認得您的女兒嗎?”
“不過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繼承您的使命,必以身報國,不負青春?!?p>
看著柳父的照片,柳溫言眼前恍惚閃過十年前,她第一次來墓園,是周京臣帶她來的。
那時候,他牽著她站在柳父的墓碑前承諾。
“柳叔,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溫言?!?p>
這十年里,他也確實把她照顧的很好,每次柳溫言來看柳父他也從沒缺席,只是以后……
她伸手撫摸著柳父的照片,低聲說。
“爸,小叔要和姐姐結婚了,他們以后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啦,應該不會和我一起來看你了。”
她笑了笑,紅著眼睛獨自坐了好一會才離開。
回到別墅,柳溫言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把東西放進行李箱后,她走到別墅門口刪掉了門上屬于她的的指紋,又把她的東西全部扔到別墅外的垃圾桶。
等別墅里屬于她的痕跡都消失的時候,屋外已經大亮。
柳溫言拿出一張銀行卡,里面是她爸爸留給她的撫恤金和她這些年的積蓄,一共八十萬。
差不多是周京臣這些年在她身上的花費,多余的,就是她送給他們的份子錢。
以后,他們就此兩清。
銀行卡下面,還有一封她寫給周京臣的告別信——
【小叔,謝謝你十年前愿意收養我,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和養育……
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很多錯事,給你造成很多困擾。
以后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會如你所愿,放下這份錯誤的感情。
最后,祝你和姐姐新婚快樂!】
她把信和銀行卡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門鈴恰好響起。
柳溫言打開門。
就見別墅前停著幾輛警車,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密封的檔案袋。
“同志你好,我們接到上級命令,護送你前往機場?!?p>
“這是為你準備的新身份,身份證和護照信息都在里面。”
“自此……‘柳溫言’這個身份人就正式確認死亡了。”
柳溫言從他手里接過檔案袋,認真點了點頭。
“好,辛苦你們了?!?p>
她拿上自己的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別墅,隨后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隨著警車漸漸駛離別墅區,與‘柳溫言’相關的一切也隨之遠去。
陽光灑下,前方光輝燦爛,是她即將奔赴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