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舒眼神驀地一凜,隨即冷嘲。
“當初你心臟被貫穿都死不了,現在說這種話,能博取誰的同情?”
她說的是兩年前,我們外出搜尋物資時發生的事。
野外不僅有變異的喪尸,還有各種變異的動植物。
當時,在二級污染區的森林里。
我和沈城因為小事發生了爭執。
沈城賭氣之下偏離了路線,誤觸了食人毒藤。
無數尖利的毒藤朝我們刺過來時。
簡清舒下意識去保護沈城,卻將自己的后背暴露了出來。
我來不及多想,直接沖過去,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心口被貫穿的那刻。
我聽見簡清舒緊張的聲音:“沈城,小心!”
當時我被毒素麻痹,很快就失去意識。
直到現在,那個名字才清晰地出現在腦海。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又被貫穿了一次。
我強忍著心口的酸澀和痛意,看著簡清舒問。
“那你記不記得,當時的毒藤是誰碰到的?我那一下又是為誰擋的?”
簡清舒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情緒,我還來不及捕捉。
就聽她帶著冷嘲開口:“你不是愛做救世主,還會計較這些?”
只這一句話,我就覺得自己身上那些傷痛都叫囂起來。
煎熬至極,疼痛至極。
我從沒有想要做救世主。
我只是想盡可能去幫助人類度過末日危機。
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竟然成了簡清舒用來傷害我的利刃?
或許,我還不如就真的死在毒藤下。
也好過現在這樣,可憐又可笑。
我閉上眼,聲音發著顫:“我后悔了……”
簡清舒默了瞬,聲音驟冷:“晚了?!?p>
“血清研制過半,你馬上,就能成為救世主了。”
“救世主”三字一字一頓,仿佛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說罷她轉身離開。
房門重新關上,我脫力般癱坐在地上。
數著腦子里的倒計時,心頭空得厲害。
……
還沒到集中供水的時間,不能洗澡。
我勉強撐著身子換了身干凈衣服。
剛躺下,房門再次被人打開。
我心頭一緊,坐起身看去。
是沈城。
他依然穿著訓練場上的那身比武的衣服,一張俊朗的臉上滿是譏諷。
我抿了抿唇,淡聲開口:“你來做什么?”
沈城輕笑了聲,走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掃了我一眼。
“你現在應該很難過吧?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樣對待?!?p>
我心頭一刺,隱約明白。
沈城是因為簡清舒才和我反目……
只是想起從前我們曾像親兄弟那樣相處過,我心里始終不是滋味。
正沉默,沈城卻取下了手套,露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無名指上的戒指深深刺痛我的眼:“這戒指……”
沈城勾起得意的笑。
“你不認得嗎?這是阿舒送我的,我們快要結婚了。”
我攥緊了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我當然認得。
這戒指,簡清舒曾親手為我套在無名指上。
那時她眸光清亮,仿佛在看著世間最難得的珍寶。
“澤淮,這對戒指是我母親唯一的遺物,是她和我父親的婚戒,等基地運作穩定以后,我們就去申請結婚。”
可從我被關進實驗室之后,我手上的那枚男戒也被簡清舒親手取下。
現在……卻在沈城的手上。
他們要結婚了……
強烈的情緒翻騰著,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攪碎。
我強壓下心頭的痛楚,啞聲說:“……恭喜。”
沈城冷嗤了聲,說:“可是,還不夠?!?p>
“你這個死不掉的異種在實驗室里一天,我都不能心安。”
我抬眼看向他,幾不可察地抬了抬唇角:“別急,你很快就能安心了?!?p>
畢竟,我只剩下四天生命了。
沈城看著我,臉色卻更加陰沉,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了。
我疲憊至極地閉上眼,過去的種種在腦海中不斷涌現。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簡清舒踩著軍靴大步走過來。
一道纏繞著雷電的鞭子圈住我的脖子,將我提到懸空!
我驚恐地睜開眼,就見簡清舒眼中恨意滔天。
“你這個異種,到底對沈城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