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決定，這次我只帶三十人，也就是說，我要從你們兩百多人中間選三十人！”李星染手指著臺下。
“三十人......”
“會不會有點少啊......”
“是啊！”
隨著李星染話音落下，臺下立時響起一片議論聲。
“這次試煉，完全采取自愿報名的方式，優先錄取平時訓練表現好的和之前沒參加過寒冬試煉的！”
李星染來回踱步。
“其他不做限制，我只要敢打敢拼的年輕人！”
“何軍，此事你來負責！”
“是！”
何軍應和著上前。
“眾位，一雪前恥與奪取榮譽都是我們軍旅中人的平生幸事，如今機會就這樣擺在眼前！”李星染繼續鼓舞士氣，“諸君，奮力！”
嘎嘣嘣——
一眾云州兵早就熱血沸騰，各自緊咬著自己的鋼牙，預備像一支支離弦的箭矢一般奮發向前。
噔噔噔——
李星染說罷轉身大步離去，陳武緊隨其后。
“誰要報名！”
隨著李星染離去，何軍大步向前。
“我！”
“還有我！”
“我也要去......”
“算我一個！”
......
將士們像潮水一般聚集過來，圍住何軍呼喝著。一時場面驚人。
漸漸遠去的李星染聽著身后的動靜，忍不住回身一望，卻怎么也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呵——
李星染嘴角上揚著。
“云州苦寒，未必練不出世間精兵！”
李星染暗自想道。
突然，一個想法闖進了李星染的心頭，并持續發酵，漸漸起勢，攪擾著李星染的內心不能安寧。
......
李星染帶著陳武回到自己的營房之中坐定，李星染唏噓著喝著熱茶，陳武為李星染整理著案牘上的兵書文件。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營房之外傳來一陣響動。
“將軍！”
聽得出來，是何軍來了。
“進來！”
嘩啦——
隨著何軍推門走進，連帶著灌進來的還有此時的寒風凜凜，但掛在何軍臉上的，卻是昂揚向上的笑意。
望著何軍憨厚淳樸的臉上掛著的絲絲微笑，李星染心情大好。
“將軍！”
何軍迫不及待開口。
李星染將自己的身子向后靠去，神情含笑示意何軍接著說。
“大家的戰意很是高昂，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何軍興奮道:“僅僅就是這一會兒功夫報名者便達到八十四人......”
哈哈——
李星染聞言大笑，“是嗎？”
“將軍神威，竟真的將死氣沉沉的云州兵帶起來了！”
哈哈哈——
李星染擺擺手，“不要總說這種話！”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實意啊！”何軍舔舔嘴唇，“將士們的熱情實在是太高了。”
“那現在如何了？”李星染追問。
“八十四人顯然不合規矩，我按照將軍的意思優中擇優，將這八十四人精簡成了四十二人......”
“嗯。”
“將軍......”
“嗯？”
“剩下這四十二人......我們......我們能不能......”
“不能！”
不等吞吞吐吐的何軍說完，李星染便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何軍。
“啊？”
何軍一時錯愕在原地。
但李星染卻是目光炯炯，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
“將軍......”
李星染暫時沒有說話，杏眼含情只是盯著何軍，似乎是在等著何軍繼續開口。
“將士們的熱情都很高漲啊，我們再裁剪人數恐怕傷了大家的心......”何軍繼續說道:“而且我們帶四十二人過去也是合乎規矩的啊......之前老將軍每次去都帶著足足五十人呢！”
呵——
李星染冷笑一聲，隨后緩緩站起身來。
“何軍啊何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要精兵，不要冗雜的浩浩蕩蕩！我要勝利，我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再說了，將令即出，不容更改！”
李星染字字珠璣，分量沉重。
“你去，按照更嚴格的規格再篩選一遍，我說了。我只要三十精兵！”李星染繼續說道。
“是！”
何軍應和一聲隨即轉身而去。
望著何軍的背影，李星染陷入短暫的沉默。
“公子......”
陳武發聲。
“嗯。”
“既然大家熱情如此，何必非要在大家頭上澆冷水呢......”陳武說道:“就帶四十二人前去也無傷大雅啊！”
“不行！”李星染說道:“精簡兵馬才能最直觀的表現出煥然一新，也能告訴大家，今年的云州兵與之前所有都不相同了，不要等閑看我們！”
“嗯......”
陳武沉吟著。
“此事是表面工程，也不全是表面工程，對內告訴將士百姓，對外告訴寧錦二城，今年的云州兵大為不同了！”
李星染信誓旦旦。
“是。”
陳武應和道。
另一邊，剛剛出了營房的何軍便被一群熱情的將士圍在中間。
“怎么樣？”
“怎么樣了？”
“將軍有沒有同意？”
“是啊，將軍同意了沒有？”
眾人將何軍圍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驟然響起。
唉——
望著雙眼泛著精光，神思無限期盼的將士，何軍眼神閃躲著嘆息一聲。
“啊！”
“這......”
眾人望見何軍如此形狀，一時猜了個大概，神情瞬間便落寞下去。
“還是按照將軍的說法，遵照原來的規矩，不得不在你們其中再淘汰十二人......”何軍說著便轉身離去。
“是......”
眾人心中不忿可也無話可說，只能沉吟著跟著何軍遠去。
......
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后，何軍再次進到營房向李星染匯報。
“將軍，遵照您的命令，精中選精，三十人的隊伍已經選好了，這是大家的名單，您看一眼。”何軍說著便給李星染遞上了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
李星染視線掃過，只見人名年齡甚至連家住何處都寫的清清楚楚。
“好！”
李星染點頭笑著。
三十人，年齡最大者也不過才二十三歲，這正合李星染的心意。
“做得好！”李星染說道:“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讓這些年輕人去好好闖蕩一番傳說中的寒冬試煉！”
哈哈哈——
說著說著李星染不由自主的大笑著。
“是......”
“何軍啊，我準備明天午后便帶著大家出發了，你有什么意見嗎？”
“明天午后，挺好的。”
“好！”李星染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明天午后出發！”
“是！”
“你去把安老將軍請來吧......”李星染話音一轉。
“安老將軍......”
“是！”
......
不一會兒功夫，何軍領著一個膀大腰圓卻形容憔悴的老將軍走了進來。
“老將軍！”
李星染趕忙起身上前，“近來沒有去府上，老將軍近來可好啊？”
哈哈——
安顯慶笑著說道:“一把老骨頭一切都好。”
“老將軍生龍活虎，實在是我們云州將士的福蔭啊......”
哈哈哈——
“將軍言過了！”
“老將軍請坐！”李星染說話間便拉著安顯慶坐定。
“老將軍是跟著上一任云州校尉的，資歷深厚......”李星染說道:“按照資歷經驗來說，都應該比我更應該做這個校尉。”
“將軍......”安顯慶一臉驚疑。
“我是生于京畿的游子，全賴朝廷信任，這才北上云州做了這個校尉，但平心而論，不管是經驗還是資歷，我都是不如老將軍的！”李星染接著說道。
“將軍年少有為，英武不凡，才是云州真校尉也！”安顯慶說道。
哈哈哈——
李星染笑著擺擺手，“今天請老將軍來呢，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囑托老將軍。”
“將軍盡管吩咐。”
“寒冬試煉不日就要開始了，我即將帶著何軍他們南下爭鋒，到時候這云州大營的事物還要拜托老將軍勞心......”
聽聞李星染如此說，安顯慶神情微變，兩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黯然，卻又轉瞬即逝。
“憑將軍吩咐！”
安顯慶拱手。
“老將軍資歷老，威望高，經驗豐富，一定能將這云州大營管理的井井有條！”李星染笑著說道。
“老將一定盡力！”
哈哈哈——
......
在眾人的歡笑聲中，一日時間轉瞬即逝，到了第二天，就是李星染帶隊出發南下的時候了。
第二天午后，艷陽高照，是個暖氣縱橫的好日子。云州大營中，李星染站定在高臺之上，此時他所面對著的只有昨日經過何軍精挑細選之后的三十人。
望著生龍活虎的大家，望著一張張年輕的面龐，李星染十分滿意。
“沒什么好說的！”李星染說道:“都別給云州丟臉！”
“是！”
將士們的呼喝聲震徹這一方天地。
“老將軍，云州就交給你了！”
李星染轉身望著安顯慶，輕輕握住了那一雙溝壑縱橫的手。
“將軍放心，早去早回，帶著大家得勝歸來！”安顯慶說道。
“嗯！”
李星染緩緩點頭。
“我們出發！”
隨著李星染大手一揮，將令隨即下達，何軍與陳武分別跟在李星染左右，兵士緊隨其后。
一支小隊伍規模浩蕩的朝著營門而去，然后出營而去，像是新生的朝陽離開了孕育它一整晚的海洋將要飛上天際一般......
安顯慶望著李星染一眾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