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眾人視線都往時熹這兒掠了下。
只有霍沉,波瀾不驚地擰開了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
時熹腦中一片亂。
她錯怪霍沉了。
“時助理?”女陪玩又叫了她一聲。
她下意識開口:“......沒有。”
她和周治學早就不算男女朋友了。
聽到她的回答,周治學松了口氣,在霍沉面前,時熹否認關系,跟他撇清,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想想時熹毫不猶豫的口吻,他眸色又沉了下去。
“沒男朋友,怎么不看看我們霍總?”應承禹打趣。
“那就是有喜歡的人?”
時熹頓了下,她想立刻否認,卻明顯察覺到了周治學的眼神。
如果之前她對周治學只是一知半解,最近,她是徹底看透周治學了。
他那股所謂驕傲,實則是卑劣的自我欣賞。
如果否認,反而會惹怒他。
外婆的事還沒解決......
她猶豫的樣子,像極了默認。
周治學眼神緩和許多。
應承禹勾唇,看向身邊霍沉,“哎,這回可是滑鐵盧了啊,霍總。”
霍沉嘴角弧度似嘲非嘲,他將手中礦泉水放在了桌上,細微的動靜,一下子打在了時熹心上。
他說:“沒辦法,遇到個專一的。”
霍沉說完那句話,就再也沒搭理過時熹。
中途,應承禹和傅修去打球,場邊就剩下幾個人。
時熹硬著頭皮坐了會兒,方才出了身汗,說要去洗澡,喬琳宣也放行了。
她獨自往室內去,路上,一直在走神。
之前,她以為霍沉結婚了,把他劃分到渣男的行列里,遇見他,除了后悔那天幫忙,也沒覺得難堪。
可現在霍沉是清白的了。
她呢?
上次向他“訴苦”,告訴他男友背叛的凄慘遭遇,還主動靠近,知道他已婚后,又作出一副和他劃清界限的架勢,結果,轉頭卻跟在前男友和小三后面,低聲下氣。
恐怕在他眼里,她已經是個跳梁小丑了。
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氣,無法紓解。
剛走到草地上,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轉身一看,竟是周治學。
下意識要冷臉,想起外婆的醫藥費,生生忍住了。
已經被惡心過了,把這只死蒼蠅徹底吞下去。
至于霍沉......
本來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有誰有義務幫誰,她只能靠自己。
她面上露出虛弱,看向周治學,“你怎么來了?”
周治學見她示弱,心里對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
“剛才說心里有人,是什么意思?”
時熹心里惡心,低下頭,并不回答這個問題。
“你趕緊回去吧,有人等久了要著急。”
“你想的是我,對嗎?”
時熹還是沒說話。
她越是這樣,周治學想起兩人的過往,越是心軟,哪還顧得上別的,他上前一步。
本來就是他喜歡的人,要不是她的背叛,他根本舍不得讓她吃苦。
周治學將她抱進懷里。
時熹強忍著厭惡,沒再像之前那樣抗拒的推開他。
周治學撫著她的背,嘆道:“如果不是你不自愛......”
“那些痕跡,都是我自己弄的。”時熹打斷他,“我故意氣你的。”
周治學一聽,大喜過望,一把松開她。
“真的?”
時熹神色平靜,眼里沒有任何慌亂。
對于她會背叛他,周治學本來就不信,時熹被外婆養大,再傳統不過,聽到她的解釋,主觀上就是相信的。
加上自己與喬琳宣這事確實對不起她在先,有氣也是應該的。
不過......
就算她撒謊,他也能驗證。
此刻附近無人,這么想著,他低頭想要親吻時熹。
時熹側臉避開了。
“你別這樣,讓喬小姐看到不好。”
周治學默了默。
時熹心里冷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周治學這樣的人接觸多了,短短幾日,她也變得這樣會演戲了。
心里這樣想著,她面上的愁容更多,“你最近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婆,她問了你好幾次,還問我們什么時候結婚。”
說到這里,她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眶卻紅了,“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老人家說。”
周治學安撫地拍了拍她。
“你如果不任性,早早答應我去國外住著,我怎么會那么對你?”
“這樣,等會兒我就把錢轉給你,先去把外婆的醫藥費交了。”
二樓
走廊的落地窗邊。
霍沉剛打完電話,神色漠然地看著樓下的男女擁抱又分開。
即便有棵樹擋著,也足夠他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