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沒開口，周治學的聲音先傳了進來。
“霍教授？”
霍沉低頭看著時熹泛紅的臉，淡淡開口：“有事？”
“剛才太匆忙，沒來得及感謝您，上一回在南大的校友會上，多虧您的舉薦，我才得以見到趙老。”
時熹心中一緊，周治學竟然敢主動跟霍沉提南大校友會，他想干嘛。
她沒敢抬頭，霍沉按完開關后，比剛才靠得更近，她一抬頭，可能就會碰到他。
霍沉沒立即回答周治學，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周治學也不急，說：“您可能貴人事忙，忘記了，上一回見面，我?guī)Я藗€師妹的，您還有印象嗎？”
時熹閉了閉眼。
她忽然就懂了。
周治學是來試探霍沉態(tài)度的，他還是怕霍沉會戳穿他們的關系。
師妹。
呵。
他甩得倒是干凈。
霍沉聽著，嘴角也扯起細微弧度，似嘲非嘲。
他視線落在時熹咬緊的唇瓣上，貌似隨意地重復一遍。
“師妹？”
時熹從這兩個字里聽出了深深的玩味。
霍沉又道：“那天見的人太多，印象不深。”
他這么一說，周治學明顯松了口氣。
是不是真記不清不要緊，重要的是，霍沉說了不記得，那就是不打算管這件事。
接下來，他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兩人說了什么，時熹無心去聽，直到電話掛斷。
啪嗒一聲。
房間里徹底安靜了。
霍沉不再開口說話，氣息卻不可忽視地落在她上方。
她感覺，她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短暫的僵持后，她試圖抬頭。
霍沉也在此時轉了身。
她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男人回到了沙發(fā)處，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頭發(fā)，也是在此時，時熹才察覺，肩胛上有他發(fā)絲上落下的水，涼絲絲的，就像那枚曾貼著她胸口肌膚的男士袖扣。
她不動，霍沉似乎也不在意。
大概是倆人發(fā)生過關系，他在她面前換衣服，顯得毫無壓力。
時熹趕緊別過了臉。
半晌后，有敲擊茶幾的聲音傳來。
她往他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他用茶杯點了兩下茶幾，正看著她。
目光意思很明顯。
還不走？
時熹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她忍著喉中緊澀，試圖開口解釋她之前的行為。
“教授，對不起，我那天誤會......”
“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帶學生了。”霍沉莫名說了這一句。
時熹一噎。
接著，她臉上漲紅。
霍沉是在提醒她，不要逾矩。
她微吸了口氣，“霍總。”
“出門，房卡放門口置物柜上，”
男人說這話時，已經(jīng)穿上襯衫，正在有條不紊地整理袖口。
逐客令，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時熹肩膀耷拉下來。
她點了下頭，說了聲抱歉，緩緩轉過了身。
她知道，今天過后，他們應該不會再見，就算再見，霍沉也不會再理會她了。
門剛打開。
身后，男人忽然叫住了她。
“時熹。”
他的聲音很好聽，高低和緩，叫住人名字的時候，卻讓人心頭緊張。
時熹正經(jīng)地轉過了身，猶如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霍沉朝她看過去，目光既沉且深。
“女孩子心思太活絡，也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