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笑了,“清白?清白,他會把我為結婚準備的衣服給你穿。”
鐘曼華哭得更兇,抖著手用力脫下外套,“你說是你的,給你就是了,我一片好意來這,又挨打又挨罵。”
“曼華不哭,我們去找周營長評理!”
周衛軍被人叫了過來,眾人一頓宣揚后,他怒不可遏,不聽徐時芳的任何辯解,三步并作兩步,便給了她一巴掌。
她拄拐本就不穩,狠狠摔到地上,撞到了頭,她一陣眩暈。
卻仍被周衛軍抓起扔到鐘曼華身前,“道歉!”
徐時芳抬頭,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鐘曼華唇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怒氣與委屈交織,幾乎要嘔出血來。
周衛軍卻不肯放過她,拽著無力掙扎的她給鐘曼華叩了頭。
“咚”的一聲格外響亮。
鐘曼華才滿意,將外套丟在地上踩了兩腳,“周營長,我寧可這慶功宴穿舊衣服,這件我是不敢穿了,太晦氣。”
周衛軍看著鐘曼華里面單薄的衣服,急忙將軍裝脫下披了上去,“外面涼,先披這個。我也沒想到這點東西,她這么斤斤計較,下次去市里,給你買更好的!”
眾人也笑鬧而去,只剩徐時芳還保持著叩首的姿勢,她緩緩直起身,額頭火燒火燎的疼,膝蓋也是鉆心的痛,可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絕望。
她低頭看著手里那件被踩臟的衣服,像是她被踐踏的尊嚴。
徐時芳模糊記得,曾經不是這樣的。
那時周衛軍一身戎裝,英姿颯爽,“伯父伯母沒了,你還有我,你跟我去東北,我來照顧你!”
剛到東北,周衛軍對她很好,噓寒問暖,體貼入微。
冬天他怕她冷,特意給她弄了個小火爐,還用廢棄的炮彈殼做了個簡易熱水壺。
那時徐時芳覺得,就算沒有父母,有他在,她也算有了依靠。
后來她被安排到檢定所,她在數字的世界里找到了巨大的樂趣,每天不是在演算,就是在演算的路上。
倒是比周衛軍還忙碌,惹得他逐漸不滿,終于在所長建議她去京市計量研究所時爆發了。
“你去京市,我怎么辦?”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語氣霸道,“我不管,你是我未婚妻,哪都不能去!”
徐時芳以為周衛軍愛她,不能沒有她。
于是選擇留在東北,用賢惠軍嫂的最高標準要求自己,像一顆螺釘,牢牢嵌進了周衛軍的生活,用她全部的熱情和精力去運轉支撐。
她包攬了所有家務,變著花樣給他做飯,甚至開始學習一針一線地為他縫補衣物。
周衛軍對她的“付出”也欣然接受,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女人吶,就是要馴服,才肯踏踏實實過日子。”
之后周衛軍越發敷衍,將目光投向了新來的鐘曼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