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誰結婚無所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糟踐我媽的婚紗!」
商焰眼神閃爍,理直氣壯的神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解釋起來。
「小晚,你聽我解釋。」
「瑩瑩她來找我時看到這件婚紗了,小姑娘好奇心重,只是借來穿一下,很快就還你。」
「別這么小氣行嗎。」
看我噴火的眼眸,他深吸一口氣,一副忍耐的語氣勸著我。
「至少她穿著這件婚紗和我走紅毯,也算完成了***遺愿不是,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咬碎了牙。
卻還是被他這恬不知恥的話震驚!
眼看商焰這幾個兄弟虎視眈眈地瞪著我。
想讓許瑩瑩主動脫下婚紗,是不可能了。
商焰也把她擋在身后看著我,好像我無理取鬧的樣子。
人群中,
許瑩瑩的同事、朋友都小聲交流著。
那些聲音不大不小,都傳入了我耳朵。
「哪兒來的小三啊,一個老女人還挺不要臉,連人家新娘的婚紗都要搶。」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人老珠黃那模樣,商焰可是京市數一數二的企業總裁,能看得上她?」
許瑩瑩見我不走,哭得梨花帶雨地挽著商焰。
看向我的眼神卻是得意又囂張。
我抬手就撥通了電話。
「喂,我要報警,我價值二十萬的婚紗失竊,現在穿在小偷身上。」
「你胡說什么!誰是小偷啊!」
「商哥哥,你看她!」
許瑩瑩臉色一黑,害怕地哭著把婚紗脫了下來。
「晚晚姐,你別亂說啊,這婚紗我不穿就是了,要知道是死人穿過的,我早就扔了。」
她嫌棄地把婚紗往我面前一扔,又不經意打翻了一盤肉汁。
現場幾條賓客帶來的狗立刻撲上去撕咬起來。
好好的婚紗瞬間滿身臟污。
被那幾條大狗撕咬得七零八碎。
我心狠狠一揪。
上前就狠狠揪住她頭發,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許瑩瑩一下跌倒在地,哭喊著。
「我耳朵好疼,我聽不見了,商哥哥。」
商焰滿眼心疼地沖過來抱起她,一腳踩過我抓住婚紗碎片的手,大吼道。
「你有完沒完,宋晚!不就是一條破裙子!」
「瑩瑩可是學音樂的,耳朵壞了她這輩子還能干什么!」
「死人能比活人重要嗎!」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商焰是媽媽資助的孤兒。
媽媽資助了他一輩子,就連后來的創業,也是媽媽扶持的。
現在媽媽走了。
在他嘴里,就成了個死人。
商焰終于意識到不對,他放緩語氣。
「小晚,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先送瑩瑩去醫院,等回來,就和她離婚。」
「下個月,媽媽忌日那天我們去領證。」
他揉著眉頭,渾身疲憊。
「婚紗我再買給你,你就當是我弄壞的,別鬧了,行嗎?」
「二十萬,一毛錢都不能少。」
我冷淡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許瑩瑩。
商焰徹底黑了臉。
「二十萬?咱倆可是一家人,你到底作夠了沒?」
「再鬧下去,咱們就別領證了。」
我知道商焰的閑錢全都在股市里,許瑩瑩沒錢。
他想英雄救美。
拿出二十萬,就等于要他的命。
可惜,
又不是我的命。
我抱起殘碎的婚紗,看著他懷里嬌弱的好兄弟和商焰蒼白的臉色。
面無表情的宣布。
「婚紗破損我已經報警了,還有,我宋晚不要不值錢的二手貨,記住,是我不要你了。」
「這二十萬的賬單就當我的新婚禮物。」
「我祝你和你的好兄弟,百年好合。」
這一個月以來,我買了套新公寓直接住了進去。
和商焰在一起十年,名下的財產牽扯眾多。
這些天我和律師為了分割財產,忙的沒頭沒尾,不分晝夜。
商焰的電話比騷擾電話還勤快,一天一兩百個不間斷地打過來。
他大概是意識到我把他拉黑了。
短信又流水般的發過來。
「宋晚,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你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了。」
「除了我,誰還會要你?三十歲的女人了,花期早就過了。」
「宋晚,許瑩瑩就一小孩兒,你跟她計較,不掉面兒嗎?」
「別鬧了,剛有點錢你不知道怎么花好了?」
「二十萬的婚紗說買就買,那不過是一堆破布,瑩瑩被你打了一巴掌到現在為止,你關心過一句活人嗎?」
我看完所有短信。
直接把這張卡拔出手機,扔在了一旁。
眼角的濕潤卻還是無法抑制地砸在沙發上。
這些天,
許瑩瑩在群里頻繁地發著自己住院的照片。
每張照片角落里都有商焰的身影。
「家人們誰懂啊,商哥哥結了婚真的好有人夫感。」
「昨天我肚肚疼,臟掉的***都是他手洗的呢~」
我怔怔盯著那張照片。
又想起京城最冷的那些日子。
我們住在沒有暖氣的房里,我來了例假,卻只有涼水能洗弄臟的衣物。
商焰不小心撞見我在刺骨的水里洗著。
他慌亂地退了出去。
「男人是不能看見這些東西的,容易晦氣,晚晚,不是我不幫你,我實在是過不去心里這關。」
那時的我大度地覺得沒什么。
原來,人與人之間也是不同的。
深夜手機忽然推送了一條某音動態。
用戶名為【0】的人發了一條隨筆。
「都說女人和誰同居超過三年,就等于結過一次婚,同居十年,算什么呢。」
底下的人笑著評論他。
「十年?那都用完該扔了,娶她倒是最劃算的成本,就算是保姆,十年也用慣了吧。」
【0】發了個大笑回復。
「確實,雖然松了,但也不是不能用,十年了,就是個玩具也該有感情了。」
我盯著 0 的頭像。
雖然沒露臉,但那熟悉的下頜線,我看了三千多天,怎么會不認識呢。
沒關好的窗戶忽然被一陣狂風吹開。
深冬刺骨的寒意。
把我全身都打透了。
天一亮,我排開了所有行程。
回和商焰一起住的地方收拾東西。
剛打開家門。
映入眼簾的,是條黑色蕾絲內衣。
明晃晃地掛在我和商焰的婚紗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