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敢了,這次就算了吧?”
時靈萱咬著唇,指尖泛白,咬著唇。
委委屈屈的攥著袖子,袖口的蝴蝶紋都被攥得皺了起來。
在時廷之的冷眼下,仍強撐起膽子。
“要我跟容晚柔端茶道歉,多沒面子啊!不如一頭撞死!”
時廷之眼底略一遲疑,本有幾分軟化。
可又想到剛才容晚柔委屈的樣子,眉眼瞬間又冷硬了起來。
“時靈萱,讀了這么多年的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夫子、嬤嬤就是這么教你的?”
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震得筆架上的筆晃動不止。
“若真是如此,我看他們也不必伺候了!近身者杖殺,其余的人盡數發賣!”
“哥、哥哥……”
完全沒料到時廷之如此生氣,嚇得時靈萱肩膀一提,連忙噤聲。
處罰容晚柔的想法也不敢再提,乖乖的跪好。
“我錯了!嬤嬤她們伺候得很好……”
看著時廷之面上的凜意退了些,時靈萱才松了口氣。
一想到兩日后就是婉月郡主的消寒宴,她若不去,容晚柔一個庶女卻去了,還不得被那幫人笑!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只好戚戚然改了口。
“那,我跟容晚柔,不,二姑娘道歉,哥哥能不能解了我的禁足?”
“解了禁足?”時廷之看著妹妹,眉梢一揚,“又想去哪里淘氣?”
“就是……就是婉月郡主的消寒宴,我都答應了……”
“又是她!”
時廷之皺了皺眉,婉月郡主他知道。
自小養在太后身邊,刁蠻任性得連公主也要讓她幾分。
又看了時靈萱一眼,冷哼一聲:“你先去給二姑娘道歉,我可以考慮。”
就知道哥哥最疼她了!
時靈萱面上一喜,拍了拍裙擺站起來,揚著脖子道:“哥哥你去哪兒?”
“看你嫂子。”
時靈萱撇了撇嘴,那個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
哼!跟容晚柔一樣討厭!
想到大哥不僅少年有為,還有軍功傍身。
現在更是皇帝的寵臣,居然配個病秧子,便覺不快。
自然是如星如月的婉月郡主才配得上她哥哥!
時靈萱整了整衣裙,走出書房。
外面,秋荷急忙迎了上來。
“小姐,怎么樣了?將軍可免了你的懲罰?”
“自然是的!”
時靈萱得意的揚揚眉,一想到還要給容晚柔端茶道歉,又覺得心中不快。
但無妨!
消寒宴上,婉月郡主早已準備好,只等著容晚柔入甕!
云錦苑中,不僅燒著地龍,還燃著兩個火盆。
銀絲炭噼啪作響,容寧黛正倚在軟榻上看著書。
忽然一聲“將軍到”,束起的珠簾很快被放了下來。
隨之放下來的,還有三重煙色琉璃云紗帳。
“將軍。”
兩旁的婢女立刻齊齊福身。
時廷之點點頭,一撩衣擺,坐在椅子上。
層層帳子讓容寧黛的面容瞧不真切。
“身子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
書冊被輕輕放在桌案上,容寧黛徐徐開口:“將軍此行可順利?”
“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異常精致的錦盒,遞給一旁的侍女。
“殿下送你的。”
侍女接過錦盒,走進去遞給容寧黛,里面是一支紅珊瑚花絲金鳳步搖。
比發絲還細的金絲編織成立于云端的鳳凰,以紅珊瑚點睛,鳳尾和簪身又嵌以寶石,其精致華貴,竟難以用言語形容。
容寧黛目光閃爍,唇角微勾,“他有心了。”
蘭溪居中,地龍將屋子暖得熱熱的,早已備好容晚柔愛吃的茶水和小食。
桃桃守在門口,遠遠見著容晚柔回來,急忙上前迎接。
“姑娘可回來了!將軍沒為難你吧?”
容晚柔笑著,“他為難我做什么?去,把裝著玉佩的妝奩拿來。”
打開妝奩,容晚柔看了眼被打碎的玉佩,交給桃桃。
“找銀匠將這塊玉鑲好。記得,”
溫熱的掌心搭上桃桃的手腕,淡聲吩咐:“再做一塊一模一樣的!將那小婢子叫來。”
“是。”桃桃答應著急忙下去。
“二姑娘。”
小婢子待了一天的柴房,眼睛還是紅紅的,不過得了兩個饅頭和一碗水,已經是極好。
“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容晚柔端坐在主位之上,“喀”的一聲,茶碗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
嚇得小婢子身子一顫,瞬間跪得更直了。
“奴婢知錯,求二姑娘不要趕奴婢出府!奴婢愿做牛做馬,伺候二姑娘。”
容晚柔看著小婢子使勁兒磕了五六個頭,額頭都磕紅了,放緩了語調。
“伺候在將軍那里,怎能如此大意?今日之事,本應將你打發出去。”
目光一挑,看著小婢子蒼白的臉。
“但念你年紀小,又是初犯,便罰你一個月月錢,明日之后去園子里當差。”
看著小婢女臉上一僵,容晚柔眉間一擰,柔軟的五官蒙上七分威嚴,連嗓音也凌厲了起來。
“可有不滿?”
“沒有沒有,奴才愿意!”
看著小婢子退了出去,這才揉了揉額角。
想到時靈萱被時廷之喚進書房,眉間一擰。
時廷之這人雖然冷厲,但對時靈萱卻未必。
說不得時靈萱哭兩聲,他便心軟了!
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容晚柔眼底一沉。
緩緩退下外衫,只余一身綢衣,勾勒出纖細輕軟。
房間的暗門開啟,時廷之大步而來。
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的容晚柔,勾起唇角,握住她的肩,心情極好的幫她卸下釵環。
容晚柔一攏青絲垂腰,身著白色綢衣,面上粉紅,嬌嬌軟軟的依進時廷之懷里。
“將軍恕罪。”
時廷之挑了挑眉,順勢將容晚柔抱到帳中。
“小柔兒何罪之有?”
不似白日里的矜持,容晚柔攬住時廷之的脖子,滿心滿眼的嬌軟依賴。
“柔兒今日不小心,打碎了將軍的玉佩。”
時廷之眉間一擰,青玉青鸞佩?
那玉佩是他唯一的信物,見玉佩如見他,她居然打碎了?
但容晚柔一副乖軟討巧的樣子,時廷之輕咬一口她的唇。
面上微怒,嗓音卻低沉寵溺。
“該罰!”
長指一挑,順勢解開她的腰帶,將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
“讓本將軍好好的罰你,罰你……”
指尖在她鼻尖輕點幾下,“不能下地!”
薄唇吻上她腕間那一圈紅痕,幾個吻又落在她頸間,惹得容晚柔輕吟一聲。
撒嬌的扭了扭身子,看得時廷之喉間一滾。
“都怪婉月郡主,她送消寒宴的帖子來,而且聽說她求陛下賜婚將軍,柔兒這才晃了心神。”
容晚柔嗓音本就軟和,又刻意撒嬌,聽得時廷之眉眼都柔和了起來。
哦?
時廷之挑了挑眉,頓時心情大好。
“那就不是柔兒的錯,我跟柔兒道歉,好不好?”
“哼,萬一被郡主刁難,柔兒都不知該怎么辦呢!”
容晚柔羽睫一揚,嬌嗔的眸中盡是委屈。
“那日柔兒若是哭得丑了,將軍可不準嫌!”
時廷之眉峰一挑,輕笑著吻上她的眼皮。
“誰敢委屈了我的小柔兒,定要讓她哭!好不好?”
掌心相合,五指緊扣,時廷之任由自己沉溺在溫柔鄉中,一寸寸感受著她的甜軟。
美人腰,英雄冢。
甜膩的枕頭風拂過,晃了他所有心神。
時廷之低低喟嘆一聲,將兩個月的思念化作無止盡的糾纏。
既然柔兒要去消寒宴,那靈萱則不必去了。
免得她的小柔兒受了欺負,又委屈得紅了眼,害他好一頓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