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與秦歌二人回到濟安巷時,整條巷子兩旁擁擠著老老少少的乞丐。人人手里都端著一個殘破的碗或捧著一個罐子。
再大的雪,再冷的天,縱然衣不遮體,也絲毫無法阻止乞丐們耐心的等待。他們似乎在期盼著什么？
李長安直奔房屋,卻沒發現那名老乞丐的身影。
“人呢？老乞丐去哪里了？”
秦歌盯著一臉焦急的李長安,問：“哪位老乞丐？在濟安巷的老乞丐可多著呢！”
李長安道：“最年長的那個,白發留有長須。”
秦歌頓感大事不妙，“不好,此人乃大惡之人,你家小妹落入他手定然九死一生,又或許她會被賣到鬼市成為人奴。”
李長安大吃一驚：“那,那有什么辦法能盡快找到此人？”
秦歌道：“找找看,待會兒便是唐王城大善人前來施粥派糧的時辰了。在下算算啊,今日應該輪到洛家了。嗯,待會兒洛家的人回來施粥。到那時,所有人都會出現在現場,你就擦亮眼睛吧。”
李長安一邊聽秦歌說話,一邊在擁擠的乞丐群中搜尋。突然發現兩名乞丐正死死揪住一名與啞巴少女同樣可憐且衣衫襤褸的姑娘,強行往一間屋子里拽。
“秦兄,小妹被他們拽走了。”李長安拼命鉆入人群,緊追而去。
秦歌搖搖頭，“李兄,可別在濟安巷這地方亂闖莽撞,此地看似安穩和諧,實則暗藏殺機。”
“什么龍潭虎穴在下都敢闖！”李長安幾個閃身便沖出人群。
兩人一前一后踏入一間同樣破舊的屋子。
屋子不大,空空蕩蕩無一人,隨地可見雜草與亂成一團的棉被、麻布還有草席,正中間是幾根木棍架起的支架。支架上懸吊一口殘缺的大鍋。鍋下面是還未燃盡的柴火,鍋里是冒著白氣翻滾的水,好像在等著糧食與肉來下鍋。
“李兄,你不是看見兩名乞丐將你小妹拽進屋了嗎？人呢？你是不是眼花了？”秦歌四下張望,懷疑李長安說謊。
李長安掃視整間屋子,沒有發現后門,包括窗戶也是緊閉的,就算有幾處破敗的縫隙,人也不可能鉆出去，所以堅信人還在屋子，“莫非這間房子有暗門？”
“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你想知道這間房到底有沒有暗門很簡單。咱們守株待兔便可。”秦歌說罷雙足力登,躍上房梁。
李長安稍作猶豫,也跟著一個輕功躍上房梁。
秦歌笑著道：“早就知道你小子大有來頭。”
李長安道：“你故意試探在下？”
秦歌將手指放在嘴上“噓”一聲，“也是真心助你找到真相,救出你家小妹。快看,有人來了。”
只見四名乞丐拽著兩名正在掙扎的年輕女子進了屋,接著四周掃視一番后,便來到其中一扇窗前。其中一名乞丐伸手將一扇窗拉開。就在那扇窗被拉開同時,在其身旁的地面立馬出現一塊石板,而且這塊石板慢慢往下陷,最終出現一個地下入口,而且還能看到緩緩向下延伸的石階。
幾名乞丐立馬將兩名女子推到入口處,逼迫她們沿著石階走下去。
當最后一名乞丐的身影消失在入口處,地面又傳來一陣響聲,漸漸的那塊陷下去的石板又慢慢上升與地面完美縫合。
秦歌與李長安立馬從房梁上縱身而下,按照乞丐的操作,很快也打開了通往地下的入口。站在入口處隱隱約約可見光亮閃爍。
二人沒有絲毫猶豫沿著入口處向下延伸的石階走去。當二人完全進入密道,隨著一陣響動,入口的石板又合上了。
密道足足有一人多高,且可容納兩人并排而行。地面由石條鋪成,行走時稍微用力便會傳出聲音。兩旁墻壁,每隔一段距離就懸著一盞油燈。人在密道間行走,時而會被一股透心涼的風浸透全身。相比外面的刺骨寒風,走在這密道間要暖和多了。
一路暢通無阻,偶爾會有隱隱約約凄慘的叫聲傳入耳畔。
越往前,密道越是寬敞,燈火越是通明。除此之外還有幾條岔道,不知通向哪里。
最終二人接近盡頭,眼前是一個圓形入口,還有耀眼的光亮。通過這個入口可以發現里面的局部環境,可以發現幾條鐵鎖鏈吊著幾個四方鐵籠,在空中晃動。
四名黑衣蒙面人持刀守在入口處。黑衣蒙面人的臉上還鑲嵌著一塊黑鐵面具。這給秦歌與李長安二人繼續前進增加了難度。
兩人在暗角處經過觀察,發現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來回巡邏的黑鐵蒙面人。他們每兩人一組,要在各條岔道中巡邏。也有乞丐進進出出。進來的乞丐都抓著少女,而且這些乞丐遇上黑鐵蒙面人都會亮出一塊橢圓形的木牌,以此來確保通行無阻。
李長安與秦歌隱藏在角落抓住時機,將兩個巡邏的黑鐵蒙面人一招致命,再換上他們的衣服戴上黑鐵面具,之后大搖大擺準備通過入口進入核心之地。
果真他二人如愿以償,通過入口來到一個碩大無比,視野開闊的溶洞。溶洞中心是一座如金字塔般的土堆,四面八方是木架架起,升騰著火焰的油鍋。周圍還有數名持刀的黑鐵蒙面人。
高空懸掛著許多被鐵鎖鏈牢牢系著的鐵籠。鐵籠里關押著人,與鬼市那鐵籠一樣,只是這里所關押的全是少女。鐵籠在空中晃動,發出“卡擦卡擦”聲響。
金字塔土堆東南西北每個方向都有一條可以登上頂端的石階。頂端則是一個可以容納幾十人的平地。平地中央是一個祭臺。祭臺正上空就是那些懸吊的鐵籠子。
喬裝成黑鐵蒙面人的李長安與秦歌此時假裝一邊巡邏,一邊偷偷注視溶洞內部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就在他二人準備沿著石階往土堆頂端爬上之際,被負責守衛的黑鐵蒙面人擋住,并呵斥他二人如果再往前一步就人頭落地。
兩人無奈只好遠離土堆,往遠處走,因為距離遠一些,就可以將土堆頂端的一切看得更清晰。
只見祭臺旁站立有兩人,正在交談。
一個身形偏瘦,一身黑衣,也帶著黑鐵面具,面具上鑲嵌著一條金色飛龍,在燈火下閃閃發光；一個則是身著盔甲的將軍,猶豫距離相差太遠,無法看清此人面容。
在金龍面具人身邊還有一位寸步不離的美艷女子。此女子一副冷艷模樣,眼神邪魅,怨毒。
經過兩人一番交談后,只見那戴金龍面具的人隨手一揮,立馬懸吊在空中的鐵籠在鎖鏈運行下緩緩下降,直到穩穩落在祭臺四周。
緊接著就出現數名黑鐵蒙面人將鐵籠打開,將里面關押的少女一個個揪了出來。只要那些少女稍有反抗就會遭到毒打。然后,那些少女又會被驅趕到另一個小溶洞。
這次,李長安與秦歌有了近距離接觸那些少女的機會。因為他們被一個小頭目招喚前去押送這些少女。與此同時,還與剛從祭臺下來的金龍面具人,那位將軍擦肩而過。
突然,那金龍面具人朝李長安與秦歌的背影叫了一聲。他聲音沙啞,力量不足,仿佛是從喉管里擠出來的。
“你二人站住！”
李長安與秦歌并未理睬,只顧跟著小頭目繼續往前走。
突然,金龍面具人身旁的冷艷女子一聲呵斥：“混賬！主公讓你們站住,都聾了嗎？”
立馬,小頭目喝住李長安與秦歌二人,然后畏首畏尾小跑到金龍面具人跟前,小心翼翼道：“主公,您有何吩咐？”
李長安與秦歌感到心虛,有些小驚慌,以為自己露出破綻暴露了身份。還好那金龍面具人只是安排他二人聽從身邊那名大將軍調遣。
金龍面具人離開后,很快不知不覺就消失在了眼前。接著便是那冷艷女子與盔甲將軍開始對話。
“史利將軍,張木遼等人的尸體我等早已奪回,現安放在冰窟,您隨我來。”冷艷女子說罷領路在前,并讓李長安與秦歌二人緊隨其后。
盔甲將軍史利很滿意,點頭道：“與你家主公合作,本將軍省心不少。”
冷艷女子道：“史利將軍,我家主公想要的,您可別忘了！”
史利道：“等這批少女押送到我突厥軍營,本將軍立馬稟報可汗,將允諾給你們的東西奉上。”
冷艷女子沒作聲,看上去也是一個人狠話少之人。她繼續在前面帶路,在另一條密道中繞來繞去,最終來到一個極其寒冷的洞窟。洞窟雖然不大,但是里面全是寒冰,這便是他們口中的冰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