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重新提出的問題,韓穎似乎有些為難。
她就回了我一句話,讓我別多打聽。
我嘆了口氣,回道:“韓姐,你要是這么聊的話,那咱倆就聊到這兒吧。”
她聯系我,肯定是要找我幫什么忙。
既然要找我幫忙,又說這種話,難道我是冤大頭嗎?
很快,她又回復過來:“逸明,我不是不信任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沒有什么是不能跟你說的,但你如果知道得太多,很可能要被我牽連,你會惹上很大的麻煩。”
我沒回她。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表露了來意,又回過來:“逸明,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我直接回道:“韓姐,咱倆合作的這兩年,有情義在里面,但你惹上的事實在是太大了,如果連警察都在撒謊,你應該知道我沒那個能力幫你。”
“我家里還有個老姐,說實話我豁不出去,你明白嗎?”
見我拒絕得這么干脆,她頓時有些急:“逸明,你一定要幫我,我有東***在家里面,你幫我去取一下,我必須拿到這個東西才行,不然我會死的,你就當救我的命行嗎?”
我望著手機屏幕,頓時陷入沉思。
昨晚那個鬼韓穎,留下一幅素描畫,畫上畫了一個盒子,而盒子里面肯定裝了什么東西。
現在這個活的韓穎,突然說自己有東***在家里面,難道她說的這個東西……就是盒子里面的東西?
可是盒子里面的東西,不是已經被人拿走了嗎?
我連忙起身走向床頭柜,把那幅素描畫又拿了出來,仔細又看了一遍。
看著看著,我忽然意識到,我可能領會錯了這幅畫想表達的意思。
在這幅畫上,盒子是關閉狀態,假如鬼韓穎想表達的是東西被人拿走了,那她就不該把這個盒子畫出來,因為盒子已經不見了,我知道這個盒子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
即便她想表達盒子被人拿走,那這個盒子在素描畫上也應該是打開的狀態,然后里面是空的才對。
所以盒子里的東西,其實并沒有被人拿走?
也許鬼韓穎留下這幅畫是想告訴我……她是因為盒子里的東西而死,但東西還在。
她平時跟父母住在一起,如果東西如果還在的話,那就肯定還在她家里面,可能就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
我漸漸意識到,這一人一鬼兩個韓穎,好像都在引導我去拿盒子里的東西。
真是邪門了,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吸引力這么大?
胡志鵬好像也有一個東西,
難道這兩個人偷傳國玉璽了?
很快,我做出了判斷。
不能拿!
打死也不能去拿!
我強壓住我的好奇心, 再次拒絕她:“我真幫不了你,大姐,我都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你也什么都不跟我說。如果你想出國,不管你要多少錢,一百萬以內我都借給你,至于別的忙,打死我也不敢幫你。”
這段文字發過去,過了很久我都沒收到回復。
我以為她生氣了,不會再聯系我,但這樣倒也好。
可是最后她還是回了一段話,字里行間讓我心情很復雜。
“我明白了,連累你我很抱歉,但我最后要提醒你一下,那只鬼,它肯定還會來騷擾你,不管它跟你說什么你都不要信,因為它會引導你去拿那個東西,這樣東西就會落在那些想害我的人手上。”
“我韓穎什么壞事都沒做過,落到這個地步只能怪我輕易相信了別人,請你幫我照看一下父母,不要跟他們說我還活著,我怕我會連累到他們。”
望著屏幕上的話,我陷入了沉思。
作為朋友,我不想看到她淪落到這個地步,可是我又有什么辦法?
我能做的有限,以后頂多幫她照看一下父母,希望她平安吧。
從臥室出來,我老姐把車鑰匙還給了我,她已經幫我修好了車。
我開著車去了公司,準備規劃一下公司的未來。
如今公司的管理權,已經算是全權落在了我手上,沒有人再來平攤我的工作和壓力,而且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我收拾,我底下的員工都快走完了。
我待在辦公室里面,忙了好幾個小時,終于寫了一份完整的規劃書出來。
上面的規劃要在近期落實,否則公司的未來會堪憂。
寫完規劃書,正好是凌晨十二點,我有點餓,準備下去問顏希要不要吃點東西,我點兩份外賣。
剛下樓,周重突然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去吃燒烤,說有點事想跟我談談。
他沒說是什么事,但我猜也能猜到。
經歷了昨晚被人砍的事情,他可能有點害怕,想離開公司。
如果是其他人要走,我肯定不留,但周重我還是想留一下,所以我開車去了。
他約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個商業廣場,那地方離公司不遠,離他家也不遠,我開車過去只要十多分鐘。
可是開車開了一陣之后,我忽然察覺到了異常,因為十幾分鐘已經過去了,甚至過去了不止十幾分鐘。
去那個商業廣場的路我很熟悉,我一邊開一邊往四周看,結果越看我越心驚,因為這附近離商業廣場至少還有一半的距離。
可我明明已經開了二十分鐘,竟然連一半的距離都沒開到,我很快意識到我又撞邪了。
這是鬼打墻……
我趕緊把車停在路邊,目光瞥向后視鏡。
只見后視鏡里,后排座位上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就在我身后,她穿著韓穎的衣服,一直耷拉著頭。
我僵在座位上沒敢動,很快聽到這個人的哭聲,它在低聲啜泣。
很少有哭聲能被人聽出什么復雜的情感,那只是作家堆砌出來的華麗辭藻,可是,我真聽出來了,我聽出了這哭聲里面滿含的不甘和幽怨。
別看我就是干這行的,但像這種情況,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后面,饒是我也被嚇得不輕。
幾天的折騰讓我有些崩潰,我望著后視鏡,有些不耐煩起來。
“你到底是誰?”
“你老是來糾纏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它沒有說話,也沒抬頭,但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我忽然想起來,我胸前戴了一張驅鬼符,這是真正的道士所畫,因為他們有傳承,所以畫的符管用。
但是這種護身符并不能長久佩戴,因為它起作用的是磁場,因此只要遇見不干凈的東西,磁場就會去消耗那些陰性磁場,同樣的,它自己也會產生消耗。
直到陽性磁場完全消失,這符就會失效。
而且這符不便宜,所以我只有遇見怪事的時候才會戴它。
可能就是因為這張符,導致這鬼沒辦法跟我說話。
我趕緊掐起五雷訣,想配合那張符趕走這只鬼。
可是這鬼似乎預判了我的動作,我掐訣的那只手怎么都掐不攏,就好像有人在掰我的手指一樣,居然硬生生又給我掰開了。
我整個人都被它控制在了車上,兩只手也不聽我使喚。
這只不明身份的鬼,似乎要向我傳達些什么,它雖然說不出話,但它在用其他的辦法向我傳達。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出來,就像一個喝醉酒的人,又原地轉了十幾圈,只感覺天旋地轉,又頭昏腦脹,而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有人在說話,好像聽得見,但又聽不太真切。
那一瞬間我頭疼欲裂,疼得我直接趴在了方向盤上。
很快,我接收到了這只鬼想告訴我的事情。
它說,它才是韓穎,它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父母,它希望我去它家找一個盒子,那個盒子里面有一個東西,她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警察,只有這樣,她的父母才會安全。
我腦海里甚至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畫面,我看到渾身腐爛的韓穎在給我下跪,她帶著哭腔求我去辦這件事。
可是此時的我,根本沒辦法接受或是拒絕。
它似乎還要繼續向我傳達一些訊息,也就是盒子具體藏在哪個地方,可是有些奇怪的是,我身體的那種不適感,以及頭痛欲裂的感覺,竟然瞬間又消失了。
我和那只鬼,好像失去了感應……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我車外正站著一名交警,這名交警一直在拍打我的車窗,問我什么情況。
我忽然想起來,鬼最怕的兩種職業,其中一個就是警察,另一個是屠夫,所以警察一到,那只鬼立馬消失不見。
我趕緊推開車門下車,那交警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不需要送我去醫院。
“沒事,不用去醫院……”
“剛剛就是有點頭疼,謝謝警察同志。”
說完,這交警又反復跟我確認,見我確實沒大礙,他才離開。
目送他遠去之后,我連忙把我的車檢查了一遍,我覺得我的車里有什么東西。
果然,我很快在車上發現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就出現在我后備箱里面。
我望著這只高跟鞋,心中一陣惡寒,難怪我身上戴著驅鬼符那只鬼都敢上我的車,因為這只高跟鞋是遺物,是那只鬼生前穿過的鞋子。
我在想,這只高跟鞋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是那只鬼所帶來,一定得是有人提前把鞋放進我后備箱,那只鬼才能上我的車。
王八蛋!
到底是誰這么陰損!
我連忙扔了那只高跟鞋,開著車離開了這里。
路上我掏出手機,準備給周重打個電話,結果我發現手機上根本沒有周重和我的通話記錄。
我才明白過來……剛剛給我打電話的周重,其實就是這只鬼,它是故意把我從公司騙出來。
至于它為什么這么做,我估計是因為我在公司供的雷祖雕像,今晚去公司的時候我把那尊雕像搬進了辦公室。
它不敢進來,只能把我騙出去。
一想到這兒,我頭皮都有點發麻,一邊有鬼打電話騙我出去,一邊又有人提前放高跟鞋進我的后備箱,這只鬼……顯然有人在配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