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公主的嫁妝,很別致。”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防身而已。”我將小刀輕輕合入一個不起眼的烏木刀鞘,隨手放在妝臺上,“王上見笑了。”
他走近,濃烈的酒氣和屬于男性的、極具壓迫感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坐著沒動。
他俯身,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
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深處細碎的、冰冷的審視。
“凌昭。”他念著我的名字,字正腔圓,帶著一絲玩味,“你和你那‘病逝’的嫡姐,不像。”
“龍生九子,尚且不同。”我迎著他的目光,不閃不避,“王上覺得,我該像誰?”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忽然松手,直起身。
“牙尖嘴利。”
他轉身走向那張寬大的床榻,解下腰間的佩刀,隨手扔在案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睡吧。”
他合衣躺在外側,背對著我。
高大的身軀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我吹熄了離床榻最近的兩盞燭火。
只留下角落里一盞光線昏黃的小燈。
殿內陷入半明半暗。
我脫下外袍,穿著素白的中衣,無聲地躺在床榻最里側。
和他之間,隔著足以再躺下一個人的距離。
錦被冰涼。
身邊男人的呼吸平穩,卻帶著無形的重量。
空氣凝固如鐵。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我幾乎以為他睡著了。
細微到極致的聲音。
不是風聲。
是窗欞被極其緩慢、小心地撬動。
極其輕微的一聲“咔噠”。
窗栓被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