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白羽親昵拉著秦晚的手，熱情地招待一群老同學。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棟房子的男主人。
看見我時，他笑容多了幾分真心。
等著看我難堪崩潰，或者像從前一樣逃開。
可我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想走。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提高聲音：
“敬山來啦？我們特意來看望你呢。”
氣氛有些尷尬。
所有人都知道，當年秦晚追的是他，最后豪門贅婿卻是我。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里，藏著鄙夷與不屑。
“裝什么！這鄉巴佬小三上位，還有臉擺譜！”
“秦晚肯嫁給他不過是中了圈套負責罷了?！?/p>
秦晚皺眉，正要開口。
喬白羽卻搶先一步：
“敬山你別誤會，大家都是真心祝福你，還為你準備了禮物?！?/p>
他指揮傭人將大包小包的禮物堆在我面前。
我不想理他。
可他眼圈一紅，秦晚就強硬地拉住我，拆開了那些禮盒。
我的心跳瞬間停滯。
這每一件，都是當年害我拿不到媽媽救命捐款的罪證。
衣服、球鞋、手表……一樣不差。
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本該什么都看不清。
可那些奢侈品卻像烙印一樣，始終刻在我眼前！
下一秒，媽媽臨終前愧疚流淚的臉，再次進入我的腦海：
“兒啊，媽知道，追你的女孩都以為你眼高于頂，可其實你拒絕是怕拖累人家……我兒子那么優秀，從來不會拖累別人的……”
“是媽拖累了你啊……媽不治了……媽對不起你！”
說完她便一把扯斷了氧氣管，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她枯瘦的身體，竟有那么大的力氣。
炙熱的血噴到我臉上時，我已經哭到崩潰。
喬白羽卻湊近了我，興奮地對我耳語：
“其實那個募捐機構，是秦家旗下的?！?/p>
“只要秦晚一句話，你媽就能活下來。”
“可她為了讓我開心，選擇了沉默。”
我耳邊好像炸了。
媽媽啊……壞人都在笑。
可作為受害者的你，到死都在怪自己。
等反應過來時，拳頭已經狠狠灌在喬白羽臉上。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
喬白羽的臉頰迅速紅腫，滿眼委屈。
秦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喬白羽牢牢擋在身后。
“你瘋了？！”
但當她看清我的淚時，又怔怔伸出手，想來碰我的臉。
我奮力拂開。
老同學們瞬間炸開了鍋。
目光鄙夷地看向我，又憐憫地看向秦晚。
像是在同情她怎么嫁給我這樣沒教養的鄉巴佬。
喬白羽捂著臉，眼眶通紅，卻假裝勸阻秦晚。
可下一秒，喬白羽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那兩個中介，根本沒打算給你錢?！?/p>
“他們只是……想看你像鴨子一樣被富婆玩弄?！?/p>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瘋了一般撲向他，卻被秦晚一巴掌扇歪。
“陸敬山！白羽送你禮物只是想讓你開心！你鬧什么！”
可就在這時，同學群一陣瘋響。
我顫抖著低頭，瞳孔驟縮。
當年那些屈辱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全都被匿名發到了群里。
“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有道德廉恥……”
喬白羽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突然抓住我的手，狠狠一推！
“??！”
他尖叫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重重撞上欄桿，頭部一陣劇痛。
“白羽！”
秦晚幾乎是瞬間松開了我，飛撲過去看喬白羽的傷情。
她抬頭看我時，滿眼失望和嫌棄。
“陸敬山，你真是太沒教養了！”
“給白羽道歉！”
她看不出我疼得說不出話。
看不出我被折磨得失去了母親，也喪失了尊嚴。
她只看到了我像一個失控的瘋子。
周圍靜得可怕。
所有人都無形中站到了喬白羽身邊，與我一人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