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位于B市,與A市相鄰。
出發時,雨已經停了。
我坐在車隊的最后一輛車上,但陸總偶爾會讓我搭乘他的專車,協助他處理文件。
大概因為我又傻又弱,最讓人放心。
車隊在蜿蜒的山谷中穿行半日,最終在臨河的公路旁停下,發動機的轟鳴漸漸平息在潺潺水聲中。
沈柔帶著兒子陸戾,拎著精致的食盒去找陸總共進午餐,我識趣地準備下車。
就在我邁出腳的瞬間,一只腳突然橫在面前。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抬頭看見陸戾——陸總十歲的兒子,正冷著臉俯視我。
“一個奴婢,也配坐父親的車?見到本少爺連問好都不會?”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平靜,他竟愣了一下。
車內的陸總忽然開口:“是我讓她上車的。至于問好……”他頓了頓,“她是個啞巴,怎么問好?陸戾,你這跋扈的性子再不改……”
“兒子知錯了!”
陸戾狠狠瞪了我一眼,故意碾著我的手背慢悠悠地登上了車。
我甩了甩疼痛的手腕,就著車里飄來的飯菜香,默默啃完一小袋壓縮餅干。
“噠噠噠!”
子彈和火光突然從側邊山林中傾瀉而出。
黑衣殺手與陰沉的樹林幾乎融為一體,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前排的仆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積水漸漸被染成淡粉色,又很快加深為絳色。
那些扭打的身影在血水中滑倒又爬起,指縫間滴落的不知是雨水還是血水。
陸家的保鏢們迅速反擊,但對方顯然有備而來。
陸總的司機當場被打成了篩子,溫熱的血濺了我滿身。
一個殺手舉槍對準我的額頭,卻在扣動扳機前被另一顆子彈擊中了手腕。
我來不及多想,跳上駕駛座,踩下油門——
車子碾過地上的尸體,朝著莊園方向疾馳而去。
崎嶇的山路上,車身劇烈顛簸。
后座傳來沈柔的尖叫和陸戾的哭聲,陸總顫抖著收起車上隔板,在看到駕駛座上的我時,震驚道“怎么是你?”
我面無表情透過后視鏡,對上他復雜的目光。
后座上的陸戾偷偷瞥了眼我紅腫的手,抿著嘴,一言不發。
孫邈教我的保命技能,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可惜也保了殺母仇人一家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