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淡定的溫豪運,鏡片后的眼睛里也閃過一絲驚訝。
“你……你……”季時墨指著我,又指了指自己,舌頭像是打了結,“你是我妹?”
“如假包換的雙胞胎妹妹。”我收起手機,言簡意賅。
他呆呆地看著我,又低頭看了看我腳上的高跟鞋和一身與這所高中格格不入的連衣裙,喃喃自語:“我妹……不是應該扎著倆辮子,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嗎?”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那是十年前。十年,足夠一個原始人進化成現代人了。”
也足夠一對雙胞胎,活成兩個物種。
這場鬧劇,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收場了。季時墨揮了揮手,讓他那群還在石化中的小弟們“滾蛋”,然后一臉夢游地帶著我,還有不知為何也被他“順便”捎上的溫豪運,進了一家煙火氣十足的火鍋店。
“所以……”季時墨涮著一片毛肚,眼睛卻還直勾勾地盯著我,“你真是程以瀟?我那個被我媽帶走的妹妹?”
“身份證需要看一下嗎?”我夾起一塊牛肉,吹了吹。
他撓了撓那頭黃毛,似乎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換上了一副“大哥罩你”的表情。
“行啊!既然是我妹,那以后在啟明,我罩著你!誰敢欺負你,報我季時墨的名字!”他拍著胸脯,豪氣干云。
我看著他,認真地問:“報你名字,能高考加分嗎?”
他噎住了。
旁邊的溫豪運低頭喝茶,肩膀微微聳動,顯然是在憋笑。
季時墨瞪了他一眼,然后轉向我,底氣不足地強撐:“加分不至于,但能保你平安。我爸給學校捐了一棟樓,你知道吧?教導主任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的。”
“哦。”我點點頭,“所以這就是你染黃毛、打耳釘、帶人堵同學的底氣?”
他的臉瞬間漲紅了:“我那是……那是替天行道!溫豪運這小子不給喬藝心面子,我不得幫我妹妹出頭?”
“哪個妹妹?”我冷不丁地問。
“……干妹妹。”他聲音小了點。
我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把那片涮了半天的毛肚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反正你是我親妹,以后有事就找我。學習上……學習上的事,你就找他!”
他一指溫豪運。
正在安靜吃菜的溫豪運無辜躺槍,抬起頭,鏡片后的目光平靜無波。
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我這位十年未見的哥哥,腦回路清奇得像是個外星人。他自己成績一塌糊涂,卻能理直氣壯地把全校第一推給我當“學習外掛”。
“不用了。”我淡淡地拒絕,“學習上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開玩笑,我程以瀟在學習上,什么時候需要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