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歌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心臟跳動得劇烈。
她沒想過會有孕。
縱然曾經有過奢望,在君宴知娶妻后,這種念頭也徹底煙消云散。
那么……要告訴君宴知嗎?
如果坦白,孩子的去留和她的去留,都是個問題。
凌初歌霎時心亂如麻,她強迫自己閉上眼休息,卻依然輾轉難眠。
第二日,凌初歌裹得嚴嚴實實,隨府里其他人一塊出去采買。
只是沒想到,買屠蘇酒時,竟然又撞上了秦至安。
今日光線清明,凌初歌才發現這人也是個眉眼周正剛毅的好樣貌。
看見凌初歌,秦至安忙不迭地上前一步。
這人一只手還斷著,便又對她出言不遜:“小凌初歌,你家世子已有了愛妻,你在他身邊也是受冷落,不如就跟了我?”
凌初歌后退兩步,低眉垂首:“奴婢身份低微,秦將軍,您就別拿奴婢逗趣了。”
上次的事情君宴知沒追究,不代表過去了,她哪敢再和這秦至安扯上關系。
秦至安卻看不出她的抗拒一般,前進兩步。
凌初歌連連后退,卻忽然撞上個人。
她心下一驚,回頭就看到了君宴知那張臉,真是如羅剎般陰沉。
凌初歌頓時無措道:“世子爺,您怎地在這兒?”
君宴知沒回答她,直接抓著她的手臂,帶到自己身旁。
他的大手緊緊扣住凌初歌腰身,看向秦至安。
語氣聽著漫不經心,卻難掩陰冷:“手都斷了,秦將軍還學不會安生?”
秦至安咬牙切齒:“那日冬獵,果然是你動的手腳。”
“呵。”君宴知冷嗤一聲,“秦將軍,人貴在自知,再這般不知好歹,就不是斷手這么簡單了。”
話落,君宴知力道強硬地拽著凌初歌上了馬車。
到府后,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凌初歌扛在肩上回了房。
凌初歌被他丟到榻上,天旋地轉。
君宴知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手指劃過凌初歌的臉,最終停在了她削尖的下巴上。
君宴知語調慢慢悠悠,卻暗含冷意:“從前怎么沒發現,我們凌初歌這么會勾男人?”
凌初歌面色發白:“世子爺,奴婢……”
下一刻,君宴知俯下身,掠去她的唇舌與呼吸。
事后,君宴知玩著她的頭發,饜足后的男人顯得懶散溫和。
凌初歌深深呼吸,試探般地開口:“爺,如果奴婢有孕……”
她未說完,抬眼便撞上了君宴知晦暗幽深的視線。
剛剛還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嘴角竟是扯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他道:“你這般卑賤的身子,也配生下本世子的血脈?”
凌初歌渾身僵住,只覺好似墜入了冰窟。
她還記得,很久以前,君宴知也曾對她說過,要想要和她有個孩子。
兒子像誰都行,女兒一定要像凌初歌,得是個粉雕玉琢又乖巧的小姑娘。
曾經的話像沙子般脆弱,風一吹就散了。
身旁的君宴知又覆上來,吻住她的后頸肉。
“安分一些,好生伺候,別總想著不該想的。”
凌初歌顫抖著將臉埋在被褥里,遮去了滿眼的淚。
日子捱到了臘月二十二。
今日是侯府照例去往云覺寺祈福的日子,凌初歌也被吩咐跟隨。
車內,她在一旁泡茶侍奉。
齊婉兮依偎在君宴知懷里,柔聲說:“都說云覺寺求子靈驗,宴知,到時候我們也去求一個吧。”
“自然。”君宴知揉著她的手,緩聲應道。
“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
凌初歌垂眸掩下情緒,一路沉默。
寺廟內,凌初歌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
青燈古佛下,凌初歌雙手合十,拜得虔誠。
“佛祖保佑,愿信女離開后,信女與腹中孩兒,能同君宴知一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