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傘微微前傾,遮住了那束海棠花,也遮住了墓碑上的照片,
“你最討厭雨天,可偏偏選擇雨天離開。”
男人低沉的聲音過于清雋好聽,聲帶震動,哀傷在雨天氤氳散開。
一陣狂風刮過。
一只黑傘落在了他的腳邊。
他舉著傘,側身,轉頭。
雨滴密不透風。
整個世界變得模糊不清。
一抹纖細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頭發和衣服全都濕了,格外狼狽。
她緊緊護著懷里的文件,把散亂的長發挽到耳后,
“周總,冒昧打擾,我叫姜晚棠,想向您介紹一下仿生機器人Z20——”
姜晚棠清脆的聲音頓住了。
大雨和空氣仿佛同時凝滯起來。
茫茫大雨,她看不清眼前人。
可心臟那不規律的跳動卻仿佛先一步認出了他。
她不得不揉揉眼睛,以確定自己看錯了人……
只可惜,不會錯。
他的喉結上有一顆灰色的小痣,動情時會變成了紅色。
她咬過。
很多次。
她看著面前熟悉的男人。
希望自己可以化作雨滴,消失在這片茫茫大雨之中。
“恒屹的太子爺這么年輕,這么帥么!”蘇晴天站在姜晚棠身邊,實在忍不住,
“***,要是他玩潛規則就好了,我保證把你扒光了送過去!”
姜晚棠一片空白的大腦終于冷靜了一些。
她頭皮發麻,身體緊繃,心臟亂得像得了心臟病。
她后退一步,轉身想跑。
可蘇晴天卻突然有了新發現,“他……他墓碑前的照片……”
蘇晴天仔細看了姜晚棠的臉,
“怎么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寶貝,你的孿生姐妹是周總太太?”
姜晚棠也看到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怪不得她這三年一直走霉運,她被他祭奠了整整三年?
姜晚棠用僅剩的力氣回答蘇晴天,
“不知道,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咱們還是走吧……”
姜晚棠轉身就走。
一片傘面卻輕輕飄到了她的頭上。
黑傘向她的方向微微傾斜,是持續了22年的習慣。
身體肌肉不受理智控制。
周硯禮冷淡清冽的聲音響起,
“是周小姐么?”
他墓碑上的名字,是周晚棠。
姜晚棠的心臟像是生了銹,喉嚨僵硬,機械地回他,
“周總認錯了,免貴姓姜。”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姓周。
甚至連姓周的人都不想再見一面。
周硯禮的嘴角勾起弧度,聲音輕飄飄的,
“我以前見過姜小姐么?有些眼熟?!?/p>
姜晚棠抬了抬眼,和周硯禮冷淡審視的目光撞上。
曾經貫穿心臟的一根刺已經被拔了出來,可傷口卻疼得她難以呼吸,
“您認錯人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您?!?/p>
周硯禮頓了頓。
嘴角的冷笑帶著十足的苦澀。
從來沒見過?
是嗎?
整整22年,白疼了。
——
破鏡重圓, 前期拉扯酸澀,后期甜寵。
無血緣,無收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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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傾斜的那把傘被男人無情收回。
他撕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一個眼神遞過去,他身后的助理把傘舉到了姜晚棠頭頂。
姜晚棠婉拒,“謝謝,我們這就回去了?!?/p>
蘇晴天卻緊緊控制著她的胳膊,“沒看出來么?有戲!”
“你真的要放棄Z20么?放棄你七年的心血!周總的意思是可以談!”
“晴天,我……”
“你個屁,我管你跟他之前有什么,我管你跟他死去的老婆有什么關系!”
蘇晴天恨不得一巴掌抽醒她,振聾發聵地低吼一聲,
“人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