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門鈴突然就響了。
班長擦了擦圍裙,起身去開門。
緊接著,就聽同學發(fā)出熱鬧的呼喊。
「謝疏言!你終于來了!」
「哎呀呀,大教授,好久不見。」
「進來坐,孟庭月想吃火鍋,你是專家,你來說到底能不能吃?」
我傻愣在原地,沒有戴口罩的臉,瞬間像是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滿是焦灼。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聯(lián)系到了謝疏言。
而且,是在我臉都沒洗,口罩都沒戴的情況下,和他打了個照面。
謝疏言平靜地看向我,淡聲說:「吃清湯鍋吧。」
「好好好,聽大教授的,不要辣鍋!」
大家又開始忙碌。
謝疏言接過班長遞來的拖鞋,換下。
然后把一兜子水果遞給廚房里的同學。
班長主動調(diào)節(jié)氣氛:「哎呀,再怎么樣都是過去的事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謝疏言,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孟庭月計較。」
「快幫忙摘菜。」
謝疏言懷里被塞了個濾水筐,里頭裝買了空心菜。
他被推到沙發(fā)對面坐著。
霎時間,客廳里就只剩下我們倆。
墻角的空調(diào)發(fā)出喀拉啦的噪音。
我避開他的視線,急忙摸出屁股后面的口罩,正要往臉上戴。
謝疏言啪的一聲,掰斷了空心菜的根部,淡淡道:
「反正都認出來了,還有遮的必要嗎?」
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不。
確切地說,尷尬的只有我。
我斟酌了片刻,訕訕地把手縮回來,有些沮喪。
「我以為你沒認出我,所以前幾天在醫(yī)院沒打招呼。」
「不需要。」
「什么?」
「我們不熟,不用打招呼。」
謝疏言低著頭,熟練地摘著空心菜,全然沒有跟我聊天的意思。
我默默點點頭,生分又笨拙地往前推了推水杯。
「你……喝點水。」
「不渴,謝謝。」
怪冷淡的。
他拒絕了我,我不好繼續(xù)熱臉貼冷屁股,干脆就這么坐著。
拼命回憶住院期間,有沒有干過什么丟人的事。
班長從廚房里鉆出來:「孟庭月,廚房用紙沒了,你給我拿一卷。」
「哦,好。」
我匆忙起身,去柜子底層翻找。
房東的舊家具有些年頭了。
拉個抽屜,整個柜子地動山搖的。
頂層倒扣在墻上的照片框率先受不住,發(fā)出幾聲低啞的***之后,便朝下傾倒。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只能像個鵪鶉似的,抱頭蹲在地上。
等著照片砸下來。
下一秒,眼前一暗,謝疏言捏住了傾倒的畫框。
因為逆光的緣故,我看不清謝疏言的表情,只覺得他周身冷颼颼的,不怎么開心的樣子。
「謝謝啊。」
謝疏言沒理我。
等我從畫框底下鉆出來,才看清他目光所及——
當年我***謝疏言睡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