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許棉,帶著一種近乎朝圣的心情,回到了他和沈知意曾經的婚房。
曾經屬于沈知意的痕跡被徹底抹除,連那幅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巨大婚紗照也消失了。
空氣里彌漫著嶄新的、冰冷的氣息。
然而,當許棉像只受驚的小鹿般,睜著純凈的眼睛打量這奢華的牢籠時,厲墨霆心底竟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空茫。
“這…是你的家?”許棉在他掌心小心翼翼地劃著字,眼中滿是懵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這極大地滿足了他陰暗的占有欲。
他攬住許棉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向垂手侍立、噤若寒蟬的傭人們宣告,聲音擲地有聲:
“從今天起,她是這里的女主人。她的喜好,就是唯一的準則。”
“是,少爺。”
管家欲言又止,卻被厲墨霆掃過來的、淬了冰的目光釘在原地。
厲墨霆的世界開始圍繞許棉旋轉。
他破天荒地減少了去刑堂和地下賭場的時間,大部分公務挪回莊園處理。
只要許棉一個眼神,他就帶她出門,用金錢堆砌出她所有懵懂的歡喜。
他將“未婚妻”的身份昭告天下,光明正大地為許棉和她那貧民窟的父兄鋪路。
那個曾經將背叛者活生生剝皮的冷血閻羅,第一次當起了昏聵的暴君。
直到兩個月后,厲氏主辦的一場頂級慈善晚宴將在外灘舉行。
厲墨霆才猛然想起我——那個曾經替他完美周旋于所有骯臟交易和虛偽社交中的影子。
電話里只有冰冷的機械音:“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厲墨霆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
“好得很,沈知意。跟我玩消失。”
他立刻命令保鏢去西郊別墅抓人。
回報卻是:別墅空置已久,灰塵遍布,沈知意從未踏足。
“不可能!”厲墨霆猛地砸碎了手中的酒杯,玻璃碎片四濺。
“誰通知她的?!管家還是王媽?!”
動靜驚醒了午睡的許棉。
她穿著真絲睡裙,赤著腳,像一朵柔軟的云飄下樓,擔憂地在他掌心寫字:
“怎么了?”
看著許棉那雙不染塵埃的眼睛,厲墨霆心中第一次涌起強烈的煩躁。
沈知意是他精心打磨的武器,是能在血腥泥沼里游刃有余的毒蛇。
許棉再純潔美好,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理清那些盤根錯節、沾滿血污的利益網。
“公司有事。”他生硬地避開許棉的觸碰,第一次拋下她,親自去找沈知意。
然而,掘地三尺,一無所獲。
“你說什么?!她是我老婆!***真敢動她?!”
厲墨霆的聲音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他一把掐住胖子的脖子,將他狠狠摜在墻上,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給我打!打到他說出沈知意在哪兒為止!”
他對手下咆哮,眼底翻涌著暴戾的血色。
沈家早已悄無聲息地變賣國內所有資產,遠遁海外。
他找不到沈知意,只能找到最后接觸過她的人——那個胖子,一個依附厲家又蠢蠢欲動的暴發戶。
“厲墨霆!***瘋了嗎?!”
胖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今日本就是他的生日,他邀請了那么多道上的好友。
可偏偏厲墨霆一點面子也不給他,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他這樣的暴發戶呢?
“那晚明明是你親口說‘賞你們了,玩死算我的’!現在裝什么深情?!那妞是第一次!***結婚五年都沒碰過她?!是不是不行啊?!”
胖子的嘶吼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厲墨霆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