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瞳孔一縮。
緊接著陳昭然的消息又發(fā)了過來:“有人看見你和博識的人坐在一起?!?p>
柳依恢復(fù)了平靜,隨手扯了個理由。
“老同學(xué)依舊而已,只是恰好她去了博識?!?p>
很快,陳昭然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還是要和競品公司的人保持距離,對公司影響不好。”
柳依這才收好手機。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決心要離開,只有陳昭然還以為她不過是鬧脾氣,隨意一句借口,就能將他瞞過去。
只因他知道她愛他。
所以篤定她受了這么多傷,也不會離開。
過了幾天,是公司和畫廊合作的畫展開放日。
柳依陪同陳昭然與負責人在畫展上逛了許久,結(jié)束之后,她的視線卻忽地被一幅畫吸引走了。
畫本身沒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別的是——
它畫中的地方,是陳昭然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柳依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陳昭然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視線掃過畫,心情大好地攬上她的肩:“怎么?你喜歡這個?要幫你買下嗎?”
柳依便知道他完全沒認出來。
她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沒什么好看的?!?p>
可陳昭然卻非要買下這幅畫,通知畫廊叫來了畫家。
女畫家出來的那一瞬,柳依能很明顯地看出陳昭然眼前一亮。
她這才看向?qū)Ψ健?p>
膚白貌美,確實是陳昭然會喜歡的類型。
可是,他當真忘了,這女人他早就追過一回了,是他膩了,和人斷了。
柳依諷刺地一笑,眼見著陳昭然溫和地與女畫家交談:“你畫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他就這樣與女畫家再次攀談上了。
他忘了對方是曾與他短暫交往過的“舊人”,也忘了這個地方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
二十二歲的陳昭然,會為了這場告白精心準備了一個月,在大理洱海向她求愛。
三十歲的陳昭然,也會為了別的女人,用他們的大理洱海做話題,討別人歡心。
柳依呼吸有些失頻。
忽地想起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陳昭然出軌時,和好友在清吧喝悶酒的自己。
那時她以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會再痛了。
可當好友奪過她的酒杯,厲聲質(zhì)問她:“陳昭然就是個垃圾!你憑什么要為了一個爛人妥協(xié)到這個程度?”
當時她就崩潰了。
還能因為什么?因為舍不得,因為以為陳昭然會收心,因為還想和他有個未來……
所以才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現(xiàn)在,她真的累了。
柳依驟然回神,卻看見陳昭然正不悅地看著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這么多次都沒聽見嗎?”
柳依恍惚地看他,突然有些不理解這么多年自己的反復(fù)掙扎。
原來,當愛意消退,人再回頭看往事都會覺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嗎?”她打起精神問道。
陳昭然將車鑰匙遞給她,目光坦然:“我待會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p>
他下意識又要扯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卻只見柳依毫不猶豫地接過了鑰匙。
“好,那我先走了。”
陳昭然略怔住了。
還沒等他目送柳依的身影徹底離開,身旁的女畫家立即攬住了他的胳膊:“陳總,走吧。”
陳昭然的注意力迅速轉(zhuǎn)移,也笑著說:“這么著急?待會酒可少不了你的……”
柳依回到家,將第二天開會用的資料全部準備好,這才入睡。
可翌日臨近會議,陳昭然卻遲遲未到。
柳依給陳昭然打去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陳昭然的聲音有些暗啞。
“總裁,您在九點有一場會議……”
柳依還沒說完,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昭然,你怎么起這么早?不再多睡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