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畢業就分手!」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最后,我們談崩了。
孟繁榆低下一向高傲的頭顱,自嘲而笑:「常今悅,你最好祈禱今后我們不再碰面。」
我從此避著他走。
然而,上帝的手指輕輕一撥弄,世界變得很小,兩個人總有再相遇的時候。
我和孟繁榆默契地遵守著一個從未宣之于口的規則。
我們只做校園情侶。
一旦出了校園,譬如節假日,我們各自回家,不再聯系。
那些不聯系的日子里,他是 A 市鼎鼎有名的孟少,我是 C 市默默無聞的常今悅。
我們不發微信,不聊語音,不問對方的行蹤,就好像仍然單身。
我以為這種小眾的相處模式會持續到我們畢業分手,然而,大二那年的暑假格外長,足足有八十天。
離校前,孟繁榆問我:「會想我嗎?」
我抱著他撒嬌:「嗯,會很想很想你。」
他把我攬進懷里,親了親我的腦袋,并沒有說「想我就聯系」這種傻話。
我一直非常喜歡孟繁榆身上的這種理智。
他家門第高,他未來的另一半一定會在相同門第里面找。
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之所以談戀愛,大約也只是想體驗一把純純的校園戀情,而我,恰好符合孟繁榆挑選女朋友的口味。
在學校里,孟繁榆是我男朋友。
出了校門,當他成為孟少,他不希望我打擾他的生活。
我順從他的心意,默默配合,從不逾矩。
當時的我萬萬沒想到,這個規矩最后是孟繁榆自己打破的。
暑假太過漫長,他發來消息,說要提前返校,距離我們約定返校的時間足足早了一個月。
收到消息時,我很意外,打趣問他:「為什么提前返校,是不是想我了?」
這條消息,他沒有回復。
不過,自那以后,再有長假期,孟繁榆會問我:「想不想一起去旅行?」
大多數時候,我欣然同意。
我們一起去了許多城市,在沙漠看星星,去海島看日落。
我欣賞美景時,往往很認真,所以總是會被孟繁榆突如其來的吻嚇一跳。
他愛捧著我的臉,從上壓下來吻我。
很霸道的姿勢。
在親密行為上,孟繁榆喜歡掌握主動,喜歡我被迫承受。
然而,每到關鍵時刻,我都會煞風景地喊停。
孟繁榆眼里沾著欲望,喉結難耐地上下滾動,也不說話,只挑眉,疑惑地詢問:「怎么了?」
我的回答,從來都是:「不想。」
明明欲望張牙舞爪,他憋出一身薄汗。
可是,只要我喊停,他總能克制住自己,進浴室沖冷水澡,出來抱著我純睡。
我拒絕的次數多了,孟繁榆好像猜中了幾分我的心思。
再有擦槍走火的苗頭,不用我拒絕,他自覺起身去沖冷水澡。
唯一一次例外。
那天,他看見朋友給我發的微信,問我:「這人是誰?」
我沒有瞞他:「是我 C 市的朋友。」
他當時沒再說什么,晚上的時候,態度強硬起來。
我推拒。
他掐了我的手腕,摁在床頭,仍然繼續。
我躲避他的吻,強調:「繁榆,我不想!」
「為什么不想?」他問,「為了 C 市那位朋友?」
明明頂驕傲的人,吃起醋來,跟發了瘋的狗一樣難哄。
我從未說透,但孟繁榆心里應該明白,我不想跟他進行到最后一步,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是最后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我不愿意讓我倆之間的羈絆過于深刻。
孟繁榆很紳士,洞悉我的想法,不做勉強我的事。
只是,那以后的每一次纏膩,他都像跟誰較勁一般,十分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