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學期,離我們約定分手的日子很近了。
一想到即將結束這段戀情,我便心生不舍。
未免將來痛苦,我開始提前做斷舍離的心理準備。
那一年的旅行,孟繁榆安排去英國。
抵達肯特郡的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倒時差,就有一群人闖入酒店。
我被強行換上婚紗,化上完美的新娘妝,又被帶到酒店門外的馬車上。
不知道孟繁榆是什么時候安排好的這一切。
我跟他在坎特伯雷大教堂舉辦了一場由神父親自主持的婚禮。
沒有人觀禮。
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一場不被承認的婚禮。
直到互相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才終于明白,為什么他破天荒向我索要一枚戒指作為今年的生日禮物。
原來,只是為了在交換戒指的這一刻,我能拿得出戒指來。
這是一場無效的婚禮。
我們都心知肚明。
可是,當晚,孟繁榆喘著粗氣,打算去洗冷水澡時,我拉住了他。
我把他壓在床上,狠狠吻住。
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失聲喊我:「常今悅。」
我嗔怪:「新婚夜,孟繁榆,你不要不解風情。」
無所謂了。
我心想,管他將來何去何從。
只在今天,我常今悅是他孟繁榆的新娘。
我縱容自己。
只這一次。
當時以為只一次,后來其實很多次。
有些原則,一旦打破,就好似沒有再遵守的立場,只能一破再破,節節敗退。
我和孟繁榆都已失控,剎不住車。
我告訴自己,就當是倒計時的放縱吧,留下一點瘋狂,也不枉霸占孟繁榆一場。
我不確定孟繁榆什么時候提分手。
畢竟,我們當初的約定是,只戀愛,不結婚,畢業就分手。
沒有具體到哪一天。
我著實煎熬地等了一段時間,可他遲遲不開口。
回 C 市的機票已經買好,沒時間再拖下去,我和孟繁榆需要一場正式的道別。
我主動約了他,在學校附近相對安靜的餐廳,跟他提了分手。
我想過孟繁榆的反應。
我想,他應該會秉持一貫的風格,云淡風輕地接受,然后,紳士得體地說再見。
我沒想到,他安靜地看著我,說:「不。」
我沒反應過來,愣愣問他:「什么不?」
他深深凝視我的眼睛:「常今悅,我不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