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猛地白了臉,心口掀起巨浪。
徐陌辭一轉身就看見了明月,臉色頓時變了:“你站這多久了……”
明月抿緊的唇松開,卻沒回答,而是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見她離開,同事也有些尷尬,推推徐陌辭:“你不追出去嗎?”
徐陌辭雖有些不自在,仍篤定地笑了笑:“沒事,我待會回去,哄哄就好了。”
……
明月回到家里,從行李箱里拿出口紅,轉身放上了化妝臺上那群幾乎沒什么分別的口紅里。
又將徐陌辭換下的衣服,拿去洗衣機清洗。
扔進去時,她才看見襯衣領子上那刺眼的口紅印。
位置很偏,難以察覺,明月的心,卻在這一刻徹底地沉了下去。
徐陌辭是個浪子,她從來都知道。
兩人在一起前她就聽說過,沒有一任女友能在徐陌辭那撐過兩個月。
那些說會收心,不再亂搞,只鐘情于她一人的話猶在耳邊。
此刻想起,更像是個笑話。
明月閉了閉眼,臉色慘白,手下卻默默地將一切恢復原狀。
沒過多久,徐陌辭就回了家。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坐在沙發上的明月緊緊抱住。
“他們只是口嗨,你不要和他們計較,行嗎?”
明月僵硬地待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心一點點冷卻。
掙扎著,她說了聲:“好。”
第二天,是春秋航季的第一天,光是更新的航班路線就有十幾條。
慌亂之下,就會有人記錯數據。
問詢室中。
明月冷冷地看著客機機長鄭成的臉,嚴肅道:“為什么不聽指揮?你剛剛在空中差點和另一架飛機撞上!”
鄭成一臉煩躁,不耐地說:“是你下錯了命令,我以為你說的是下壓7000米。”
明月冷笑一聲:“要我去調通話錄音嗎?看我當時說的到底是多少?”
鄭成臉色難看,卻心虛地說不出話來。
此刻,門被人推開了。
明月抬頭一看竟是徐陌辭。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鄭成倒先向他抱怨道:“你可算來了,我都服了,你女朋友也太難纏了吧。不就是聽錯了嗎?離那架飛機還有二十公里呢,非要說我不聽指揮,把我叫過來參一軍。”
明月荒謬地看向鄭成,語氣越發冰冷。
“二十公里也不過兩分鐘的路程,你憑什么覺得這是小問題?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是一百五十多個乘客和八個空姐的命!”
聲音回蕩在房間里,一時間無人說話。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徐陌辭忽地笑了。
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著明月看,像是隨意說的,可話里卻帶上了一絲尖銳。
“你不是飛行員,你不知道飛行員有多辛苦,一天需要記的東西比起你們地面管制員來說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何必揪著他不放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就都變了。
徐陌辭說的話,是飛行員和管制員之間的老矛盾了。
兩個工種,唯一交際就是通過無線電的管轄與被管轄。
在天上飛的自覺高人一等,不服管制員管教的事多了去了,這沒什么稀奇。
只是,連徐陌辭也這么認為,不是太讓人心涼了嗎?
明月只覺心臟被人攥緊,又猛地松開,一陣抽痛。
緩了緩,她冷下臉來,將責任書推了過去,公事公辦道:“簽字,事后交一份檢查上來,不少于八千字。”
鄭成立刻就炸了,向徐陌辭抱怨道:“我靠,怎么叫你來也沒用啊,你不是說她最聽你話了嗎?”
明月手一頓,又恍如無事般地收拾著東西。
直到徐陌辭拉著罵罵咧咧的鄭成離開了此處,她才恍惚地坐回椅子上,心上忽地就壓上了一塊大石頭,難受得緊。
回到家后,明月不知不覺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徐陌辭愛吃的。
可直到夜深,徐陌辭都沒回家。
明月沉默地給他打去電話,接通后問道:“為什么還沒回家?”
徐陌辭略帶笑意地回應:“在陪鄭成在酒吧喝酒呢。”
果真,鄭成的罵聲隨后傳出聽筒。
他明知道自己和鄭成有了過節,卻仍選擇陪他去喝酒……
明月緊攥著手機,心仿佛更沉了幾分。
張了張嘴,她最后卻只說了句:“知道了。”
然而,掛斷電話的那刻,那邊卻忽地響起林溪嬉笑的聲音。
“陌辭,輪到你喝啦!這次可不許耍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