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千金夏知意和首輔世子賀明燭是一對純恨夫妻。
同床三年,異夢三載。
兩人都不止一次的互相動過殺心。
……
夏知意被山匪殺害時,恨毒她的夫君賀明燭還在百花樓連點十二個舞姬。
意識消散間,陰間使者攔住她過奈何橋。
“夏施主,你執念未了,不得往生,地府許你重返陽間十日,了斷紅塵,再入輪回。”
話說完,夏知意就被一道白光帶走。
當她再睜開雙眼,正站在賀明燭包下的畫舫上。
把酒知意的聲音響起:“恭賀賀世子擺脫惡女夏知意,重獲自由!”
夏知意心臟一震,腳步不穩。
她不敢相信,她被山匪折磨慘死時,她的夫君賀明燭竟在開宴暢飲。
“夏知意!你還有臉回來!”
怔神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襲來,接著她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
夏知意看著眼前的男人,眼里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憤怒。
她被綁走的這些日子,賀明燭未曾差人找過她一回。
她在心底無聲地嘲笑自己的多意。
而此時眾人也紛紛出聲嘲笑。
“夏知意,你不是傳信說自己被山匪殺了嗎?”
“你可真夠拼的!為了阻止世子來赴嫣婉姐的生辰宴,竟然買通山匪陪你做戲,現在是詐尸還是還魂?”
“我沒有,我……”
夏知意剛要出聲辯駁,掐著他脖子的手就驟然加重力道。
看著賀明燭猩紅的雙眸,她的心再一次被揪疼。
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就在夏知意感覺呼吸快要被奪舍時,一道軟語響起。
“明燭,快住手。”
話落,扼在夏知意喉間的力道驟然松脫。
重新呼吸到新空氣,她大口呼吸,視線落在了那道女聲的源頭。
夏嫣婉,她的姐姐,定北侯府上下捧在心尖的養女。
也是賀明燭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瞧見了吧,是不是當年你從中作梗,嫣婉和世子早就琴瑟和鳴了。”
“害得嫣婉傷心遠走,如今她才剛回來,你就鬧出被山匪綁架了,夏知意,你簡直是上京城第一毒婦!”
在一聲聲嘲諷中,夏知意看向面前的兩人。
賀明燭清冷如月,夏嫣婉溫婉柔和。
他們皆著素白衣衫,連腰間的玉佩都是同色。
從前,她定會氣得將他們分開,再在賀明燭的臉上戳印蓋章,宣誓***。
可此刻,她只是靜靜站著,嘴角扯出一抹悲哀的笑。
為了偏心的父母,為了心有裝著白月光的夫君,她努力迎合,百般討好,卻落得個無人收尸慘死的下場。
她記得,山匪撕票前,讓她寫信求贖金。
第一封,她寫給在軍營的父親,直到天黑也沒有回信。
第二封,她寫給了母親。
小廝只傳回來一句話:“二小姐,夫人說你要是再用這些苦肉計,擠兌大小姐,就死在外面吧,別臟了侯府的大門。”
第三封,她寫給了賀明燭,他只差人抬來口棺材。
山匪冷笑怒吼:“好個侯府千金、世子夫人!三道***,無一人來救,你這賤命,真是狗都嫌!”
接著,她看到山匪那寒光閃閃的匕首,就那么貫穿她的心臟,血一點點染紅她的衣裙。
夏知意撫上胸口。
那里仿佛還能感受到痛徹心扉的疼。
走過來的夏嫣婉看向夏知意,眼里一閃過詫異,又換上溫婉可人的笑。
“意兒,你沒出事為什么不回家?爹娘聽說你命喪山匪,傷心過度倒下,大夫都請了三波了。”
“你有什么委屈跟阿姐說,你是我的妹妹,阿姐都會讓給你的。”
輕飄飄的三言兩語,就坐實她‘假死騙人’的事。
可明明,她是真的被綁架了。
夏知意不想看夏嫣婉虛情假意的臉,甩開她就要走。
可剛邁出步子,手腕卻被賀明燭猛然扣住。
“還想去哪演苦肉計?”
“你就算真死了,本世子也只會在你墳頭潑餿粥,不會掉一滴淚!”
夏知意手腕吃痛,心口也疼。
可她的目光,落在他左手那串透亮佛珠上。
三年前,賀明燭墜馬重傷,她冒著大雪在寒山寺跪了九千個石階,才求得這開光保平安的佛珠。
夏知意什么都沒說,伸手用力扯下了佛珠尾端的流蘇。
“啪嗒”一聲!
佛珠碎掉,她放下了對賀明燭的第一個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