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圍困秦國都城,確實能吸引秦軍回救,解趙國之難,但后續呢?”
我不甘心,對伍子蘭發出疑問。
圍秦救趙之計,說起來簡單,但其中利害必須謹慎處理,后手處理不當,便有滅國之災。
伍子蘭只要想錯一點,便是楚國的罪人!
我提醒道,“我軍翻山越嶺,勞師遠征,若是遭遇秦軍主力,與守城將士里應外合,我軍兇多吉少!”
“丞相不必多慮!”
伍子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大楚與秦軍,必有一戰,但不能在秦都附近。我軍在秦軍回師救援沿途,多布密探,只待秦軍靠近,我軍便立馬原路撤退,引秦軍追擊。”
“再另外尋一良地設伏,必能大敗秦軍,使秦國元氣大傷,五年內不能再對外用兵!”
說著,伍子蘭在地圖上一指,卻是將設伏的地點,定在一處平坦的地帶。
我再次頭皮發麻,說不出話來。
大司馬疑惑,“此地甚為平坦,無險可依,如何能設伏?況且此地已經離秦國都城甚遠,秦軍大將善于領兵,只怕不會帶著疲憊之師,穿過崇山峻嶺,追趕我軍……”
其他人也搖頭,表示伏擊秦軍的計劃不現實。
唯有女帝,信心滿滿。
似乎知道伍子蘭接下來要說什么。
伍子蘭微微一笑,“添兵減灶!”
我汗流浹背,他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何為添兵減灶?”
大司馬等人依舊不明白。
女帝笑靨如花,拿出我剛呈上去的奏折,“給伍愛卿賜座,請伍愛卿坐下,休息一會兒!諸位請看丞相剛剛呈遞上來的奏折,里面寫的很清楚。”
不錯,我在奏折里講的很明白。
所謂添兵減灶,便是沿途減少大軍做飯的灶火,制造士卒逃散的假象,暗地里卻保持優勢兵力,為伏擊做準備。
之所以在平坦大路設伏,是考慮到秦軍主將領兵有方,必定會提防險要之處,不會輕易上當。
選擇的設伏地點,既可以利用秦軍剛剛走出崇山峻嶺的松懈,也可逆兵法而行之,出其不意。
“好計!好計!”
幾位重臣看了奏折,醍醐灌頂,連連稱贊。
伍子蘭卻瞪大的眼睛,“丞相大人,這不就是我前日送到丞相府的錦囊妙策?”
“怎么到了陛下手中?”
接著,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難道諸葛丞相已經拋去對晚輩的成見,也認可晚輩的智謀,特意向陛下呈送?”
伍子蘭的話,令女帝面色一寒。
我心中一驚,問道,“你何時向我獻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看過任何錦囊。”
“諸葛丞相高居相府,事務繁忙,晚輩自然無法輕易拜見。晚輩獻的錦囊,托門房帶給了丞相。”
女帝不悅,“伍愛卿為左軍將,是朕的左膀右臂,諸葛丞相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我百口莫辯,“臣實在不知,伍大人何時拜訪相府!”
女帝擺了擺手,傳來相府門房,與我對質。
結果門房不僅證明伍子蘭來過,還證明我看過伍子蘭獻上的錦囊。
在我的居所,也搜出了拆開的錦囊。
頓時,女帝原本已經不耐煩的眼神,徹底變成了厭惡。
各位重臣也避瘟似的遠離了我。
在鐵證如山的誣陷下,我當即一口老血噴出。
“陛下,臣自受先帝所托,夙興夜寐,一心為大楚江山,從無半點私心,更不會嫉賢妒能,將他人的智謀說成是自己的,請陛下明察!”
我的冤屈,跳進大河也洗不清。
女帝冷哼,“那為什么伍子蘭的錦囊妙計,會出現在你的奏折里?”
“諸葛丞相,朕念你對大楚有功,顧忌你的情面,屢屢忍讓。你卻不知收斂,屢屢陷害忠良,如今不必再多說,以免傷了我父皇的一片好意,你將丞相金印交出,從此聽從調遣,安心為大楚領兵吧。”
女帝的命令,就是圣旨,無情而憤怒。
我重回一世,凡事小心翼翼,但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著了伍子蘭的道。
特別是這次圍秦救趙,添兵減灶之的計謀,在我心中從未與人討論過,奏折都是在進宮之前匆匆寫好,為何還是被伍子蘭竊取了!
“伍子蘭,你收買相府的人,陷我于不義。也罷,我退隱山林,倒要看看你怎么治理楚國!”
我交出丞相金印,隨即遞上辭呈,請求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