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恨她絕情,帶著我遠赴邊關,獨自撫養我長大。
七年后,昔日的小將軍官拜冠軍侯,帶著剛封郡主的我一同回京。
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婦卻當街攔住我的華蓋馬車:“茵兒……是你嗎?我的茵兒……”
我緩緩掀開車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誰?膽敢攔本郡主的馬車?”
……
“茵兒,我是你娘啊……”
老婦仰起臉,一雙杏眼與我如出一轍。
她突然撲倒在車輪前,淚眼婆娑:“茵兒,娘日日想你,夜夜夢見你……”“讓娘回府照顧你好不好?娘一定好好彌補這七年……”
圍觀百姓嘩然。
“這……這不是林侍郎家的二小姐林月娘嗎?”
“她居然還活著?”
當年,我爹為了遮丑,便對外說我娘是難產而亡。
我雖然背上克母的罵名,但總比有個水性楊花,與人私奔的娘來的強。
“來人,把這瘋婦拖下去,莫要擋了本郡主的車駕。”
我冷聲令下,侍衛立刻上前。
“茵兒!”林月娘突然哀嚎一聲,撲上前來。
“娘知道你怨我,可當年娘是被歹人擄走的啊!”
她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疤痕:“你看,這是娘拼死逃回來的證據!”
圍觀的百姓頓時騷動起來。
“天爺啊,竟有這等事?”
“我就說嘛,哪有當娘的會狠心丟下親生骨肉?”
人群越聚越多,有人開始指著我竊竊私語:
“郡主也太狠心了……親娘都跪地求饒了……”
“要我說啊,這世上哪有兒女記恨親娘的道理……”
林月娘見狀,哭得越發凄慘。
“茵兒……娘的心肝啊……”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裙角。
我盯著她鎖骨上那道傷疤,突然笑了。
她衣衫襤褸卻戴著嶄新的銀鐲,哭得撕心裂肺卻連眼角都沒紅。
七年不見,一回來就知道我的小名,當真是做足了功課。
我正想拆穿,忽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人群分開,一匹烏騅馬踏雪而來。
馬背上的男人一襲玄色錦袍,輪廓分明的面容俊朗如謫仙。
“侯爺!是冠軍侯!”人群騷動起來。
爹爹就這樣披著一身凜冽寒氣走到馬車前。
林月娘的表情瞬間凝固,癡癡望著這個曾經被她拋棄的男人。
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令人作嘔的貪婪。
“將軍……”她突然凄厲地哭喊一聲,踉蹌著撲向爹爹。
爹爹不動聲色地側身,林月娘直接撲倒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