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卻見爹爹正溫柔地替我攏了攏狐裘:“茵兒,冷嗎?”
“爹!”我急得去拽他的衣袖,“她——”
“有什么話,回府再說。”
爹爹輕輕按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隱秘地劃了三下——這是我們父女的暗號。
林月娘卻以為得了勝算,爬起來得意地瞥我一眼。
我怒極反笑。
她怕是不知道,當年那個任她拿捏的小將軍,如今是能讓胡人聞風喪膽的“玉面閻羅”。
進了侯府的門,生死可就由不得她了。雪粒子簌簌地砸在青石板上,我踩著厚厚的狐絨靴踏入侯府大門,身后跟著滿臉得意的林月娘。
她一路東張西望,眼中閃著精光。
“把林夫人安排到西偏院。”我淡淡吩咐道。
“什么西偏院?”林月娘尖聲打斷,“我可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要住主院!”
我攥緊袖中的手——主院是留給嵐姨的,可輪不到她來玷污。
“爹!那是——”
我轉頭看向正在解大氅的爹爹,著急出聲。
爹爹漫不經心地打斷我,將大氅遞給一旁的老管家。
“不如直接住我院里,西廂房還空著。”
林月娘眼睛一亮,立刻扭著腰湊上去:“將軍待我真好——”
她伸手想挽爹爹的胳膊,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
“我還有軍務要處理,你先安頓。”
爹爹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她。
林月娘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很快又恢復那副虛偽的溫柔模樣。
她轉身沖我挑眉:“茵兒,帶娘去看看住處?”
我冷冷掃她一眼,懶得與她虛與委蛇,直接對老管家道:“陳伯,帶她去西廂。”
陳伯是當年跟著祖父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副將,因腿傷才留在府中管家。
府中上下無人不敬重他。
可林月娘顯然不懂規矩。
她嗤笑一聲,嫌棄地打量著陳伯:“一個瘸子來伺候我?侯府是沒人了嗎?”
陳伯臉色一沉,我亦怒從心起:“林夫人,注意你的言辭。”
林月娘陰陽怪氣地笑:“什么林夫人,我是你娘!也是這將軍府的女主人!我想使喚誰就使喚誰!”
“你,去給我燒熱水,我要沐浴。”
她隨手一指旁邊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