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為我請了教習(xí)嬤嬤,還撥了兩個丫鬟伺候,她自己對我倒是不冷不熱的。
這正是爹爹想看到的,我又成了這個府中的大小姐,但更像是一個物件。
我也從丫鬟口中得知,夫人從前是做皮肉生意的。
花樓里經(jīng)常有為姑娘爭風(fēng)吃醋的,兩月前那一晚,有個醉漢被活生生打死在門前。
所有人都驚懼退散,只有夫人,不僅不害怕,還上前去翻那血肉模糊的眼皮。
這一幕被爹爹看見,就來了興趣。
夫人與我們是同個地方出來的,說話直爽,眉目張揚,不似京城貴女那般畏畏縮縮。
爹爹迫不及待地給人贖了身,大張旗鼓地娶回府中做了正妻。
皇后姑母又來了一次,只說陛下對他萬分失望,以后都不會再管他了。
爹爹卻格外高興,一高興,他就帶著新夫人去了地牢。
我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想看一看,新夫人究竟和繼母有何不同。
地牢里昨夜剛抬出去一個丫鬟,此刻只剩一人血淋淋地綁在鐵架子上,看不清面容。
夫人的表情并無變化,只抱怨道:“我這身衣服是剛做的,可惜了。”
爹爹大笑著抱她入懷,拿起一旁的刑具,讓那架子上的人抬頭。
原來是繼母身邊伺候的嬤嬤,繼母下葬后我就再未見過她,原是被爹爹綁在了這里折磨。
嬤嬤一哆嗦,下意識求饒:“侯爺……饒了老奴吧,老奴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您了。”
她突然止住了聲,和夫人對上了眼。
“你是……”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鬼魅一般,嗷一聲叫出來:
“夫人,老奴知錯了,老奴不該將您與大小姐親近的事告訴侯爺,是老奴害死了您啊!”
她涕泗橫流,夫人卻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來,是將我錯認(rèn)成旁人了?”
說罷,她親手拿過一旁的彎刀,眼都不眨一下,瞬間割下了嬤嬤的頭顱。
爹爹驚了一瞬,但隨即就欣喜若狂地將夫人抱起:
“苓歌,你真讓我驚喜!”
說罷,也不顧四周滿是血污,甚至地上還滾著嬤嬤未閉眼的頭,就地要扒了夫人的衣裳,與她云雨。
夫人自是接受了,她邪魅一笑:“只要是爺喜歡的東西,妾都會包容的。”
我聽不下去,回到自己屋子時,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
迷迷糊糊睡下后,我夢見了娘親。
她和爹爹是青梅竹馬,從小相識,長大成婚,又有了我。
他們感情原本很好的,只是有一天,姑母突然穿著華裳來尋爹爹。
娘親這才得知,姑父擁兵自立,已成了新皇。
爹爹不在,娘親被姑母喊進屋里說話。
侍衛(wèi)守在門口,我只能爬到屋頂,從破口處向下看。
姑母語重心長對娘親說:“我知道你和長笙感情甚篤,可他以后是要封官拜爵的,你這樣的身份……”
娘親惶恐地低下頭:“娘娘說的是,我自愿降為妾室,只是……”
她咬咬牙:“小月兒是我唯一的女兒,她以后,能不能被記在新夫人名下?”
姑母給了她肯定的回復(fù),娘親松了口氣,這才露出一個略悲傷的笑。
爹爹那日很晚才回來,臉上身上全是血,一進門就抱著娘親轉(zhuǎn)圈:
“蓮娘,我成了!我們馬上就要過好日子了。”
娘親惶恐地推開他,低著頭:“侯爺,今時不同往日,慎言。”
“侯爺?”爹爹愣了,剛要再問,娘親就從背后拿了幾張女子畫像出來:
“這是皇后娘娘給您挑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爹爹一把將那些畫像扔在地上,他問:“皇后是誰?”
自然是他的親姐姐,爹爹若有所思,轉(zhuǎn)頭出去了,再回來時,他已經(jīng)換上了侯爺?shù)囊路?/p>
然后一劍刺出,娘親死在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