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可最怕的就是魏成祁這種冷冰冰的眼神。
比麓城十二月的天還冷,能把人每一寸骨骼都給凍住。
她打了個顫,這時候意識才回籠,反應過來剛才那婆子說了什么。
但還沒等她起身反駁,那陶老板就已經把針線和鞋墊一扔,大聲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她就是在我這試工,我告訴她怎么縫!”
那婆子“哎喲”一聲:“剛才兩個人挨那樣近,誰知道怎么回事呢?”
陶老板嘴笨,這就被堵得說不上話。
見那婆子平時和吳婆子關系最好,秦妍可昨天被訛錢的火還沒壓下去,今天被誣賴的火又燃了起來。
她蹭地站起身:“我來這里是干活的,壓根不是你說的那檔子事!”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親眼看見我和他怎么樣了?”
那婆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沒開口。
只聽魏成祁冷厲的聲音在屋里響起:“夠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神色冷峻將秦妍可扯了出去。
在西巷口,他沉聲訓斥:“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呆著嗎?你又出來干什么,誰需要你賺錢了?”
他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把秦妍可心里的火一揚手給澆滅了。
又是這樣……他從不查明事情真相,哪怕她是被冤枉的,他還是要把所有的錯都歸給她。
秦妍可鼻子發酸,心臟像是被掐住。
她一閉上眼,就想到自己前世是如何的饑寒交迫。
她攥緊手,用力掙開他:“我需要賺錢,因為我要養活自己。”
“我知道你嫌棄我,那么你就快點去打報告,把離婚的事給辦了,咱倆都圖個清靜。”
這是她第二次提起離婚。
魏成祁皺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半晌,他深深皺起眉:“上次你去找沈同志的麻煩,這件事已經不和你計較了,你還沒無理取鬧夠?”
聽到這話,秦妍可呼吸一凝,垂下的雙手不覺握緊。
她明白,魏成祁估計又認為她在嘩眾取寵了。
前世她死纏爛打下場凄慘,如今她想要離婚又是無理取鬧。
到底怎么做才是一條活路?
她深吸了口氣,還想再說什么。
魏成祁卻扔下一句:“趕緊回家,別再鬧了。”
就轉身先行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秦妍可突然有種很無力的感覺。
愛又愛不上,離又離不了,這段婚姻到底還有什么意義?
她松開已經掐出紅痕的手,拖著疲累的腳步跟了上去。
回到大院時已臨近黃昏。
秦妍可跟著魏成祁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聽見客廳里傳來笑聲。
定睛一看,只見沈婉清親昵地摟著魏母的手,兩人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相冊。
見到魏成祁的那刻,沈婉清的眸子瞬間散發出光亮。
“成祁哥!”
聽到她欣喜的喚聲,魏成祁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魏母:“媽,你怎么過來了?”
“當然是過來看看你怎么樣,我看你又瘦了,肯定沒好好吃飯吧。”說完,魏母意有所指地看向秦妍可。
“瞧瞧你,天快黑了才回家,誰家媳婦有你這樣的!”
“死皮賴臉嫁給我兒子,還不老老實實在家伺候他,我們老魏家攤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秦妍可呼吸一滯,放在門把上的手慢慢收緊。
前世魏母就十分不喜她,這種辱罵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她不想辯解什么,因為深知辯解是無用的,一心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她轉身走回房間,可就在這時,她清晰地聽見身后的沈婉清問——
“成祁哥,我多久能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