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她再也不要嫁給小叔張恒峰了。也再不會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蹉跎一輩子。“好好,你想通了老師就放心了,這兩個月好好準備,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老師等著你考上大學的好消息。”填好高考報名表,走出學校,...
“路塌了,過不去了!”
聞景悅被好心人扯著后退。
下一秒,地動山搖。
聞景悅扔了雨傘拔腿就跑,只把裝著準考證的小包緊緊護在胸前。
路塌后,前面斷了個幾十米深的大坑,聞景悅只能繞路去考場。
原本不到200米的距離,她要繞路跑大半個城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十分、五分、三分……
進入了倒計時。
她的心跳與雷聲共鳴。
“叮鈴鈴!親愛的1984年高考考生,答案即將開始,考場將關閉大門,請大家檢查好答案文具,等待監考員分發試卷。”
廣播聲穿過濃重的雨霧,撞鐘似的砸在聞景悅心上。
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連滾帶爬奔到考場大門。
“同學!你怎么才來!快進去!再慢一分鐘就要取消答案資格了!”
……
從早到晚,眾學子在紅旗下,在偉人語錄的紅磚教室內,執筆做題。
晚上七點,鈴聲響起。
高考結束,合筆交卷。
聞景悅緊繃的弦終于松懈下來,滿身的泥水已經干在身上,臉上的泥污遮去不正常的紅暈,耳邊是嘈雜的嗡鳴。
她強撐著走出考場,卻在大門前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意識朦朧中。
她隱約聽到了張爺爺的怒罵。
“我不是讓你把人送到考場嗎?你就是這么送的?要是景悅出點什么事,將來九泉之下,我怎么跟老戰友交代?”
“張恒峰!別忘了這是你親自去烈士陵園接回來的小姑娘,是你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的!”
聞景悅掙扎著想要睜眼,眼皮卻越來越沉。
漸漸地,就連張恒峰的辯解都聽不清了。
再醒來。
房間里只剩張恒峰。
見她醒來,他忙起身摸向她的額頭,低聲問:“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一連串的詢問叫聞景悅有些恍惚。
她直愣愣盯著張恒峰,眼前的男人好像又變成了從前那個一心疼她,允許她越輩分喊他哥哥的張營長。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張恒峰眼里的擔憂忽地散去,他收回手坐回原地,恢復了疏離。
“你別想太多,是爸勒令我照顧你。”
聞景悅回過神還是笑了笑:“嗯,我知道,辛苦小叔了。”
早料到是這樣。
之后養病的三天,聞景悅緩和張恒峰形影不離。
但他們加在一起的話,不到十句。
她痊愈后,張恒峰被部隊召回,出任務去了。
第二天。
聞景悅親手剪掉了蓄了好幾年的及腰長發,懇請張老首長帶著她訓練。
國防大學需要的不僅是知識,還有強健的體魄。
雖然成績沒有出來,但她確定自己能考上。
十天后。
聞景悅正綁著沙袋繞著大院跑步,猝不及防遇上出任務回家的張恒峰。
他打量了她一眼,就詫異走來:“怎么把頭發剪了?”
聞景悅停下,隨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熱,這樣涼快。”
這話說得通。
張恒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直勾勾盯著她,擋在門口沒讓路。
聞景悅狐疑,這時張老爺子從屋里走出來,看到他們,樂呵呵叮囑。
“恒峰你回來得正好,高考考完了,景悅身體也養好了,你有時間多帶她出去轉轉。”
“爺爺,還是不麻煩小叔了。”
“好。”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聞景悅還沒看清張恒峰臉色,就被拽到了吉普車上。
也不管她喜不喜歡,直接把她帶到了清華。
看到校門口等待的沈清清,聞景悅明白過來,愿意帶她出來轉是借口,重點是要來見沈清清。
聞景悅這回沒興趣看他們秀恩愛,找了個借口去了清華圖書館。
清華不愧是聞名的高等學府,各類書籍都有。
聞景悅隨手挑了一本介紹國防大學的期刊閱讀,一看就入迷,忘記了時間。
直到身后響起張恒峰低沉地詢問:“國防大學?你看這個學校的介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