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后我失憶了。對著床前的男人乖巧地喊了聲哥哥。爸媽震驚后喜極而泣,他卻恍了神。后來,他眼底是沉淪的欲望,“曉曉,你只是病了,才忘了我。”可是哥哥,我已經(jīng)好了。連喜歡你的病,也治好了。
在成為傅氏千金傅安曉之前,我不過是這安城一家孤兒院里的一個孤女。
傅家來選人那天,院長將孤兒院里所有的女孩都召集來,等待他們檢閱與挑選。
我個頭不高,身材瘦小,很輕易地就被其他更加健康主動的孩子擠到了最中間。
在場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被選中,就意味著遠(yuǎn)離饑寒,一步登天。
漸漸地,我有些呼吸不過來,求生的本能讓我舉起雙臂,不斷地?fù)]舞。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體一輕,周圍的人都如退潮般散開了。
睜開眼,傅承晏就站在我面前。
記得那天,孤兒院里的那顆老樹終于在春天長出了嫩芽。
清風(fēng)拂過我的臉,混合著泥土與青草的味道。
少年垂眸看我,白皙修長的手搭上了我的頭。
“就她吧。”
一句輕飄飄的話,猶如神旨一般,改變了我的命運(yùn)。
讓我從一只深陷泥潭的丑小鴨,一躍成為高高在上的傅家千金。
后來我才知道,傅承晏選中我,是因?yàn)椋瓉淼母导叶〗闶悄缢龅摹?/p>
溺水前,也像我那般,無助地?fù)]舞著手臂。
爸媽很忙,傅承晏跟我也沒什么感情。
我基本是保姆帶大的。
可保姆阿姨只能保證我吃上香甜可口的飯菜,睡上舒適溫暖的大床。
卻不能阻止我在學(xué)校里被排擠,被欺負(fù)。
那時,同學(xué)們都叫我,丑小鴨,野種,或者是偷盜別人人生的小偷。
我低著頭,任他們?nèi)枇R,因?yàn)槲抑溃纯挂矝]用,沒有人會給我出頭。
直到傅承晏被媽媽指派來給我開家長會。
他親眼看到有人往我頭上丟廢紙和筆頭,嘴里是粗鄙不堪的羞辱。
我才終于被從惶恐不能終日的霸凌中解救出來。
欺負(fù)過我的人,跪成一排,在我面前道歉。
一邊懺悔,一邊抽自己耳光。
其實(shí)我知道,他們跪的不是我。
而是我身邊那個臉黑得嚇人的男人。
傅承晏,似乎再一次救贖了,我以為會永遠(yuǎn)黑暗的人生。
到底是什么時候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的呢?
是被人欺負(fù)時,他扶著我的肩將我護(hù)在身后的時候?
是他覆上我的手教我彈會第一首鋼琴曲的時候?
還是他為我辦了人生第一場生日派對,在人聲鼎沸中帶著柔情與我對視的時候?
我不是貪婪又不知羞恥的人,也從未想過袒露這隱秘又骯臟的心思。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的,帶著引誘與蠱惑的吻。
那天,我以為自己看到了曙光。
再次如溺水般,伸出手,我以為我得到的還會是救贖。
可事實(shí)上,我只得到了傅承晏一句冷冷的,“傅安曉,你有病,我只覺得惡心。”
傅承晏,你救了我,卻又親手將我推向了無邊地獄。
你成就我,也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