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成為大人后,往往會忘了年少時候的悲傷,或者找一個角落存放少年時的遺憾,不去觸碰、不去回想。可是如果——如果時間能從來一次呢?會不會勇敢一點?就像故事里的沈千放和星如雨那樣。雙向治愈的故事,通過男女...
時間很快到了周六,是個難得的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吃過早飯,母親星文麗和繼父周昊計劃著帶小兒子去歡樂谷玩,“姐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啊?”弟弟周明熙一臉興致勃勃地提議說道:“文思她們都說歡樂谷可好玩了。”
星如雨望了望沙發上母親和繼父,“想去就一起去吧!明熙也高興。”母親星文麗說道。
星如雨俯身摸著弟弟明熙的頭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道:“不行哦,姐姐今天要去和外婆一起玩。”
周明熙癟著嘴,“那好吧!”小巧的五官糾結在一起,似乎在糾結到底是和姐姐一起去看外婆,還是去歡樂谷玩?
星如雨望著小小少年糾結的表情,心中既復雜又柔軟,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下次姐姐和你一起去歡樂谷玩。”
周明熙聞言皺在一起的小臉瞬間樂開了花,在他看來,可以去玩兩次,是他賺了。
目送一家三口遠去的車尾,她知道明明不該嫉妒的,明明弟弟什么錯都沒有,明明弟弟還那么喜歡她,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她會覺得對方幸福的樣子有些刺眼?
16歲的她哪怕內心再強大,再理智,也無法從容面對父母的偏愛與不公。
*
星如雨外婆所在的養老院是市里一家有名的高檔養老院,設施設備齊全,每位老人都有自己單獨房間,房間內裝修明快,采光極好,讓人瞧著心里敞亮。
路上,星如雨買了些外婆愛吃的老字號綠豆餅。
“外婆,我來看你啦。”
“是外婆的小星星來了,快讓外婆瞧瞧。”
“瘦了!”老人拉著孫女的手,一臉篤定:“走,跟外婆去茶點室多吃點東西。”
星如雨想起自己胖了兩斤的體重,無奈道:“外婆,哪有啊,明明就胖了~”
“別犟!你看你都瘦得皮包骨頭了。”說著就拉著星如雨往外走。
出門前,外婆還帶上她拿來的綠豆餅。難道茶點室不提供茶點?星如雨這樣想道。
茶點室在一樓大廳,外面春寒料峭,老人們不愛出門,便在這里休息娛樂,或三三兩兩下象棋,或獨自演奏鋼琴、或坐在一起嘮嗑的閑聊……當然也有像她們祖孫倆一樣坐在一起吃東西的。
星如雨外婆因為是新人,目前認識的人很少,所以暫時沒什么人主動過來打招呼,不過,期間星如雨倒是留意到有不少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她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星如雨低頭檢查了一遍全身。
沒什么問題啊?那為什么?
很快,星如雨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李家珍!原來你在這兒啊。”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插入祖孫二人之間,“剛剛去你房間找你,你人不在。”
這是外婆的……朋友?但對方“來勢洶洶”架勢又不太像?
只見外婆見到來人也很是激動,一把抓起星如雨的手高聲道:“這是我家星星,這次來還特地帶了我愛吃的綠豆餅。對了星星也在一中讀書,唱歌跳舞都可棒了!”
那么一瞬間,星如雨盯著緊緊外婆開開合合的嘴,生怕突然聽到一句:來,星星給大家表演一段舞蹈。
“喲,姑娘長得真俊。”見到星如雨的羅慧君突然兩眼放光,上前抓住星如雨的另一只手,放在手心慈愛地輕輕拍打,一副極為熟絡的模樣。
“這不巧了么不是?我孫子也在一中上學,沒準你們還認識呢?喏,這是我孫子——沈千放。”
星如雨望向跟在羅惠君的男生,眉眼柔和,嘴角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像個溫柔到骨子里的翩翩少年郎。
事實上,沈千放的五官和臉型更偏向于深邃硬朗,不笑的時有一種天疏離感。
“李奶奶好。”少年落落大方問候。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外婆雖然和羅奶奶“不大對付”,但還不至于在小輩們面前鬧出笑話,于是也笑呵呵道:“你好啊!小沈。”
小沈?不知怎的,這個稱呼一出現星如雨就覺得沈千放身上的“校園男神的光環”暗淡了好多,整個人的格調也下來了。
相較于星如雨的大驚小怪,沈千放本人倒是從容淡定,依舊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模樣,連嘴角的笑意也沒降下一分。
“那個……你們小年輕先坐一會兒,我和慧珍去上個廁所。”說完,羅奶奶便不顧外婆意愿的將人拖走了。
一樓大廳轉角。
“姓羅的,你什么意思?”外婆壓低了聲音質問。
人老成精,外婆因為自己和羅惠君撞了“人設”——兩人都愛炫耀自己的孫子(外孫女)是最好的。
奈何羅惠君來進養老院的時間比她早,在這里根深蒂固,而她勢單力薄,今天把星如雨帶到茶點廳也是想借此機會炫耀炫耀,只是沒想到羅惠君這老狗竟打起了自家外孫女的主意。
羅奶奶:“老李,你看我那孫子和你外孫女兒站在一起多養眼,這么般配的一對璧人……”
“打住!他倆不可能!”外婆斷然拒絕。
“我把彈鋼琴那老頭的微信推你。”羅奶奶雙手抱臂,自信道。
外婆咬牙堅持:這老狗不講武德!!過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一個不夠,我全都要。”
羅奶奶大驚失色。
“你你你!!!”拉著李佳珍的手異常用力,“竟是同道中人!”
兩雙歷盡滄桑的眼睛同時爆發出相見恨晚的光彩,恨不能立即煞血為盟結為異性姐妹。
這邊,星如雨和沈千放面面相覷,尬聊?
星如雨:“沈同學,好巧啊。”
沈千放:“嗯。”
星如雨:……
沈千放:……
沉默啊,沉默……沉默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無言相對的兩人。
大廳的暖氣開得很足,甜甜的玫瑰幽香變成暖香,縈繞在兩人之間,星如雨從小聞到大早沒了感覺,不過沈千放就不一樣了,只覺得身上被無形的紅線束縛,難以掙脫,連心跳也比平時快了些。
不過好在這樣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外婆和羅奶奶就手挽著手,宛如親姐妹其樂融融地走了進來。
星如雨望著這一幕,疑惑,剛剛發生了什么大事嗎?還有——為什么二老看她和沈千放的眼神那么奇怪?尤其是羅奶奶,看著星如雨的眼睛簡直在發光。
一瞬間,星如雨感覺自己像一個即將被狼外婆叼回家的獵物。
沈千放和星如雨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明白兩位老人剛剛發生了什么?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之后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兩位老人也是一點不見外的聊起了各自孫子孫女小時候的趣事。
“阿尋孩子從小就特別頑皮,每次我騎自行車接他放學回家,總喜歡扯路邊的樹葉,有一次,樹枝太大,阿尋抓得太牢,直接被樹枝吊了起來,在后面哇哇大哭,奶奶!奶奶!”
“噗嗤!”星如雨實在忍不住笑了。
“奶奶,那都什么時候的事兒了。”沈千放忍不住撫額,有種被人揭了老底的無奈,不過仔細留意就會發現他望向老人時眼里的縱容。
羅奶奶繼續說道:“阿尋小時候是很活潑的,可惜發生了那件事……唉……”后面的羅奶奶沒有再說了,轉移了話題。
與此同時,星如雨也注意到沈千放垂下眼眸,可想,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
一個悠閑的下午就在兩位老人的歡聲笑語和沈千放星如雨的大型社死中飛快流逝……
晚飯過后,星如雨和沈千放原本都應該各回各家,卻被二老用晚上參加聯誼活動給強行留下了。
活動的名稱叫做“夕陽紅之夜”,別聽名字不怎么樣,但這可是這家養老院聲名遠播的制勝法寶。
養老院里面有一個很大的室內舞池,360度落全透明落地窗,夏天的時候推開窗與夜風共舞,冬天伴著輕柔音樂賞窗外飄零的雪。
“夕陽紅之夜”就是在這里舉辦,開場一曲的“粉紅的回憶”很快調動起氣氛。
星如雨本想和外婆搭檔,哪想外婆直接告訴她她已經和王老頭組成了搭檔,對了,王老頭就是之前彈鋼琴的那個。
有一瞬間星如雨整個人裂開了,但幸好這樣特殊的體驗不止她一個人得到,同樣有此遭遇的還有沈千放,而且羅奶奶在養老院可比外婆要受歡迎許多,好幾個老頭爭著要和她搭檔。
最后無奈星如雨和沈千放只能被動組成搭檔。
少男少女翩翩起舞,姿態優雅,如同穿花的蝴蝶,看起來般配極了。然而事實上彼此的體驗遠沒有那么美好,尤其對于被踩了好幾腳的星如雨來說。
“抱歉。”少年的聲音溫柔干凈,里面的歉意也極為誠摯。
可是!她真的好痛啊!她好想像電視劇里的男主那樣沖對方大吼一句,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
然而,她只能強撐著笑顏:“沒關系,正常、正常。”
星如雨小聲道:“你先放松身體,跟著我的步子走,一步一步,慢慢來,我帶著你。”
順著節拍,兩人漸入佳境……
舞會結束,沈千放和星如雨精疲力盡也“熟”了不少,畢竟“夕陽紅”可不只有“夕陽”也有“紅”,其中一位老爺爺年輕的時候是酒吧打碟的DJ,各種燃爆炸裂的音樂席卷全場,現場到了后半段說是群魔亂舞也不為過。
沈千放和星如雨也是其中的一員,彼此摩擦互動都少不了,自然也就熟了。
舞會結束,羅奶奶提議讓沈千放送星如雨回家,星如雨沒有拒絕,畢竟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走夜路確實有點不安全。
星如雨原本以為兩人會打車回家,畢竟兩人都還未年滿18周歲考不了駕照。直到——星如雨看見了沈千放走到一輛粉色電動車前。
星如雨:……原來對方的喜好是這樣的?她有又想起之前在對方手腕上看到的紅繩……抱歉,是她膚淺了。
“上車。”沈千放騎車停在她面前。
星如雨也不矯情,坐上后座。
夜晚街道上的車輛很少,沈千放也畢竟才是個17歲的少年,愛冒險,愛刺/激,享受風馳電掣的感覺,是以車速極快,在風中只留下一道粉色的影子。
星如雨享受冷風吹在臉上的感覺,有一種瘋狂的清醒,也沒有要求減速。她從后面看著沈千放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才是校霸該有的速度。
二人騎車路過寧城最大的酒吧——夜太美。
里面燈火通明,華光璀璨,真真是應了它的名字夜太美,不過二人都沒有為它駐足,只當它是一閃而過的風景,因此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從酒吧里面走出來的幾個人。
“老大,那不是沈千放學長嗎?”酒吧門口,徐除云身邊的的小姐妹指著飛馳而過的電動車說道:“他后面那女的是誰?居然敢坐老大你的位置上。可惜他們速度太快,剛剛沒看清。”
“沒事,我剛剛拍照片了。”另一個太妹裝扮的女生舉著手機湊了過來。
三人湊近盯住手機屏幕上的照片,仔細放大:“這不是高二二班的校花星如雨嗎?”
“老大,那狐貍精居然敢搶你的男人,要不要給她點教訓?”一號小太妹興致勃勃提議道。
徐除云陰沉著臉,盯著照片神色不明,說道:“把這張照片發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