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半個月,我因為醫鬧意外碰撞而失明的雙眼恢復了光明。我激動地想給梁牧打去電話,卻刷到了他沒關實況的朋友圈。「要不是看在她爸能幫公司融資,誰愿意和這個瞎子訂婚。」「依然,我想娶的人只有你。」幾分鐘后...
訂婚前半個月,我因為醫鬧意外碰撞而失明的雙眼恢復了光明。
我激動地想給梁牧打去電話,卻刷到了他沒關實況的朋友圈。
「要不是看在她爸能幫公司融資,誰愿意和這個瞎子訂婚。」
「依然,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幾分鐘后,梁牧打來了電話。
「寶貝,今晚老趙請客,我就不回來吃了。」
掛了電話后,我平靜地給我爸發了條消息。
「爸,你上次提到的相親對象,我想見見。」
1
給我爸發完短信后,我在樓梯上滑了一跤,劃破了膝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蹌著走到客廳的。
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睡褲上已是血跡斑斑。
我麻木地找出醫藥箱給自己消毒包扎,傷口很疼,卻遠不及心口扎針似的痛楚。
拿剪刀時,桌上貼著囍字的訂婚請帖被我碰落在地。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敦百年之靜好。梁牧&葉瀾,誠邀各位見證我們的愛與喜悅。」
淚水滴落,這些模糊的鎏金字體顯得無比諷刺。
我打開通訊錄,撥通了訂婚策劃公司的電話。
「五月二十號的那場訂婚宴幫忙取消一下,不辦了。」
在這之前,我滿心歡喜地期待著這場訂婚宴,從婚禮場地到賓客名單,我都事無巨細的安排著。
可天降終究還是比不過青梅,謝依然才是他捧在手心的人。
而我,只是個笑話。
快十二點的時候,玄關處傳來動靜,緊接著浴室的花灑被打開。
我出去倒水的時候,梁牧正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
他看到我時,眼里閃過了幾絲慌亂:
「你怎么還沒睡?」
我摸索著桌上的水杯,淡淡道:
「剛醒,有點渴。」
浴室里傳來幾聲動靜,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梁牧怕我多心,連聲解釋:
「是趙哥,他喝得不省人事,所以我把他帶回來了,今晚我和他睡客房。」
我面色從容的「嗯」了一聲,拿著導盲杖轉身慢慢的回了屋。
掌心被掐得生疼。
老趙是梁牧的男同事,而透過未關的浴室門,我看到的明明是穿著吊帶裙的謝依然。
梁牧心心念念的小青梅。
不知過了多久,客房傳來幾聲***,我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謝依然嬌媚地聲音傳來。
「哎呀,你輕點,萬一被葉瀾聽見了怎么辦?」
「那個瞎子肯定已經睡著了,你乖,別動了。」
更激烈的喘息聲再次傳來,伴隨著布料的撕裂。
鋪天蓋地的絕望將我所有的愛意如數淹沒。
他一口一個瞎子,卻忘了我如今這副樣子是因為誰。
如果不是他強迫我先做謝依然的闌尾炎手術,我也不會被病患家屬推倒磕到后腦勺,以至于失明。
換了從前,我一定沖進去和他們吵個不死不休。
可是現在,我真的累了。
回房間的路上,我不小心踢到了凳子。
客房的喘息聲停止了,梁牧的聲音傳來。
「誰?小瀾,是你嗎?」
客廳的燈被打開,梁牧急匆匆地向我走來。
「喝太多水了,想起夜,不小心撞到了凳子。」
我很快平復了心情,神色如常的說道。
梁牧見我沒什么異常,放下了戒心,溫柔道:
「沒撞疼吧。」
「還有我剛剛喊你,怎么不回我?」
我裝作不知情的模樣:
「你喊我了嗎?我沒聽見。」
視線里,梁牧深深地舒展了一口氣。
「那我扶你回去吧。」
回到房間后,我蜷縮在被子里,任由淚水浸濕枕頭。
就在剛剛,謝依然穿著破皺的蕾絲內衣,風情萬種地靠在客房門口。
三天前,梁牧簽收了一個快遞,他在我面前胡亂搪塞了過去。
今晚他沒回家前,我拆開看了。
正是謝依然身上的那件蕾絲內衣。
2
次日一早,我剛睡醒就聞到了一股早飯的香味。
「這么早就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我突然出聲,正在煎蛋的梁牧被嚇了一大跳,手抖了一下。
他裝作困倦:「別說了,昨晚老趙打了一晚上呼嚕,我都沒睡好。」
那個掉在地上的煎蛋被放到了我的餐盤里。
他再次試探:「沒吵到你吧。」
我笑得溫柔:「這么遠,哪能聽得見。」
梁牧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大發慈悲道:
「既然起了,那一起吃個早飯吧。」
我們已經快三個月沒一起好好坐下來吃飯了。
他總說忙。
回不完的消息,打不完的電話,其實都只是圍繞著一個人罷了。
我搖了搖頭,一口回絕:
「不了,你和老趙吃吧,我回房睡個回籠覺。」
梁牧沒料到我會拒絕,畢竟往日我巴不得他能陪我吃個早飯呢。
走著走著,我撞到了他擋住我回房的手。
「葉瀾,我不過是出去和朋友喝了點小酒,你至于這樣嗎?」
「我沒生氣。」
我明明很平靜,他怎么就看出來我在生氣了?
梁牧一把扯住我的手,語氣十分冷漠。
「從我昨天回來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問過我,還說你沒生氣?」
「你以前不是最煩我出去喝酒嗎?裝什么啊。」
原來他也知道,我最煩的就是他喝得醉醺醺回家。
我撥開他緊抓著的手,眉心一蹙:
「我說了我沒生氣,你別胡鬧了。」
我不再搭理他,摸索著回了房間。
躺下沒多會,梁牧就帶著謝依然出了門。
家里總算清凈了些。
推開臥室門來到客廳,我一眼就看到沙發上梁牧忘記帶出門的手機。
自從我失明后,梁牧就隨意的很,再也不隱藏了。
這次,就連手機都忘了帶。
密碼解鎖后,微信彈出了一條趙辛的消息。
「你要的那個降壓藥,我又給你買了幾瓶。」
整個聊天框都毫無保留的暴露在視野里。
「她畢竟是學醫的,你小心著點。」
「沒事,她失明后最信任的就是我了,我讓她直接吞咽下去,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這個量你把控一下,別整出啥事來。」
「不會有事的,等融資成功,我再借著這個理由把她甩了,別人也會理解我的。」
淚水幾乎控制不住要流下。
怪不得,我的癥狀沒有絲毫好轉,甚至時常頭暈。
前幾天因為胃不舒服,我停了部分藥。
梁牧忙著和謝依然你儂我儂,根本沒空關心我有沒有按時吃藥。。
陰差陽錯下,竟讓我的短暫性失明得以治愈。
門口的密碼鎖傳來聲響,我快速調好手機,并歸還在原處。
梁牧進門時,掃視了一眼客廳,見手機離我很遠松了口氣。
我聽著輕音樂,隨意問道:
「這么快回來了。」
梁牧脫了外套,靠在沙發上,自然地摟住了我。
「老趙半路有事,自己打車走了。」
他的謊話現在是張口就來,熟練至極。
不知怎的,他突然頓了頓。
「小瀾,你怎么把我們的訂婚請柬扔在了垃圾桶里。」
他的語氣里,滿是疑惑。
我借著直身盤腿,離開了他的懷抱,敷衍道:
「可能是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了吧。」
梁牧見我閉目養神,沒有再說什么。
音樂放完后,耳邊再次傳來他淡冷的嗓音。
「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你之前最喜歡的那家西餐廳吃吧。」
3
上菜后,梁牧像往常一樣替我切好牛排,可眼神卻是滴溜溜地直往周圍掃視著。
我不動聲色的將蔬菜沙拉移到了我的面前。
等到快吃完的時候,柏聞的鄭總有些意外的來和我打了招呼,梁牧一下子回了魂。
「鄭叔好,我是慕冉的梁牧,也是小瀾的未婚夫。」
我還沒開口,梁牧就率先起身,熱情地自我介紹。
鄭總打量了一眼梁牧,只是禮貌地勾了勾唇角。
梁牧向來臉皮厚,面對鄭總的冷淡,他依舊滿臉堆笑地攀談著。
寒暄了一會后,鄭總的秘書便急匆匆地前來告知有個跨國會議提前了。
鄭總剛走,梁牧就止住了笑意,面色一沉。
「你爸那邊沒打點好嗎?怎么鄭總對我的態度這么生疏。」
我低頭收拾著東西,輕描淡寫道:
「招標前不都得避嫌嗎?」
這個回答堵住了梁牧的質問。
他停頓幾秒,沒再追問。
起身離開的時候,梁牧又皺著眉叫住了我。
「葉瀾,我給你切的牛排你怎么一口都沒吃啊?」
我愣了一下,語氣無辜:
「你沒和我說啊。」
梁牧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一門心思都在考慮著怎么巴結鄭總,根本就沒有告訴我,他替我切了牛排這回事。
許是因為愧疚,他一反常態,堅持要送我回家。
涼風順著半開的車窗吹進來。
梁牧一手開著車,一手和坐在副駕的謝依然十指緊扣,無聲地調著情。
耳邊時不時傳來的水漬聲,無比惡心。
梁牧似乎忘了,我只是瞎了,不是聾了。
回家后,我撕去了今天的日歷,撥通了司機小王的電話。
將近晚上九點,梁牧的公司里一片漆黑,我熟練地輸入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密碼。
和梁牧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他的習慣我早已了如指掌。
不一會,我就拷貝到了梁牧公司的所有機密文件。
我關了電腦,將u盤放進外套口袋里。
卻聽見門口傳來了激烈交錯的喘息。
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倒在了公司沙發上。
黑暗中,梁牧寵溺地聲音傳來。
「你現在是越來越難伺候了,總統套房開好了你不去,非要來辦公室。」
謝依然輕笑了一聲。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得貫徹到底。」
隔著一層窗簾,他們的露骨對話盡收我的耳底。
無恥至極。
我心中暗罵,手卻不小心敲到了窗戶。
「誰?」
梁牧停止了動作,警覺地抬頭大呵。
我繃直身體屏住呼吸,心率飆升。
謝依然又將他的脖子勾了回去,撒嬌道:
「這是你辦公室,怎么會有人。」
梁牧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動靜。
他狐疑地再次起身朝我的方向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越來越靠近時,整幢樓想起了刺耳的火災報警器。
梁牧驚了一下,回頭抱起沙發上的謝依然快速沖出了辦公室。
我松了口氣。
幸好在上樓之前,我叮囑小王如果我二十分鐘內還不下來,就拉響報警器。
確認他倆離開后,我才放心從安全通道走下來。
4
小王載著我從后門口離開。
剛走沒多久我就接到了我爸打來的電話。
「瀾瀾啊,等蔣家小兒子回國,我就安排你們見面。我和你媽本來就看不上梁牧,那小子一開始就吊著你,滿眼功利,好在你看清楚了他的為人。你放心,招標的事情我也都打點好了,這幾天你就收拾收拾盡快回來吧。」
眼眶里似乎有一股溫熱在不停地打轉。
「知道了爸,我這幾天就讓小王訂機票。」
小王是我爸這幾天特意派到我身邊的司機,武術十級。
到家后,我剛換完拖鞋,背后就傳來男人冷如寒鐵的嗓音。
「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他怎么回家了。
我心中一驚,換鞋的手逐漸磨蹭。
「餓了,讓小王帶我去買點吃的。」
梁牧看了看玄關處的熟食,又盯著我看了許久。
見我臉上沒有半分可疑之色,語氣才慢慢軟下來。
「讓小王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別亂跑省得......」
話說了一半,梁牧的***響了。
他握著手機,神情極為諂媚。
掛了電話,他喜上眉梢:
「瀾瀾,你爸的秘書打來電話說投標那里都打點好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等忙完這次招標,我們就安心籌辦訂婚。」
他的態度同之前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心不在焉的敷衍著,梁牧整個人卻貼了過來。
一想到他前一秒還在和謝依然濃情蜜意,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
我借口自己累了,不動聲色地推開他,上樓休息。
興致被打破,梁牧找了個由頭再次出了門。
畢竟他捧在手心的小青梅還在外面眼巴巴的等著他。
那夜,我睡得極為安穩。
第二天剛睡醒,我就向醫院發送了辭職郵件。
小王幫我搬運行李時,我回頭最后看了一眼承載了三年記憶的別墅。
剛下飛機,我的手機便不停震動著。
梁牧給我打了整整106個電話。
都是無人接聽。
我淡淡一笑抽出了手機卡,扔在了機場的垃圾桶里。
在機場出口處,我一眼就看到了不停張望著的爸爸媽媽。
我媽抱住了我,聲音有些哽咽。
「我們瀾瀾受苦了。」
我爸也罕見地紅了眼,憤聲道:
「梁牧這小子,我一定給不了他好果子吃。」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在我消失后沒幾天,梁牧就開始情真意切地上演了一出新聞尋妻。
在被扒出是慕冉的總裁后,又立下了癡情好男人的人設。
一時之間,他的公司股份大漲。
我冷笑著,關了他那虛偽的采訪視頻。
招標那天,梁牧底氣十足地展現出自己投標方案。
可在宣布投標結果的時候,中標的卻不是慕冉。
他眸色瞬間一沉。
等看到我踩著高跟鞋上臺和鄭總合影時,梁牧的眼中滿是陰郁。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在我下臺后故作激動。
「瀾瀾,這么長時間找不到你,我都急壞了,還好你沒事。」
他的聲音拔高,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我拿下了墨鏡,平靜開口:
「梁牧,我的視力早就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