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我被身家不菲的許氏夫婦領養。孤兒院里的天才小結巴抱著我的腰,哭著憋出一句:「姐姐,不…不要丟下我。」我掰開他的手指,騙他:「你把數學作業做完,再數到1000,我就回來了。」
我剛到許家還沒半年,方茹就懷孕了。
民間有種說法,如果夫妻長時間不孕,可以領養一個孩子,有助生育。
方茹看出了我的不安和惶恐,對我更加的好。
禮物成堆的往我房間里塞。
每天還會親親我的額頭喊我起床,為我梳漂亮的辮子。
我知道她這是不想讓我感到失落。
我多幸運呢,能遇到這樣好的爸爸媽媽。
我窩在方茹懷里,把手放在她顯懷的肚子上,感受寶寶的胎動。
默默下定決心,要對媽媽肚子里的孩子一樣好。
十月懷胎,方茹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許硯行。
我在孤兒院照顧過小嬰兒,在帶孩子這件事上,我甚至比方茹有經驗。
許硯行三歲時,小小的他像一個跟屁蟲一樣,每天等我放學回家,撲在我身上要抱抱親親。
圓嘟嘟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流著口水喊我「姐姐」。
那模樣可愛極了,恍惚間,我又想起了三歲的徐樂。
不知道徐樂現在,過得好不好?
許硯行十二歲那年,去參加了一個初高中混齡的美東夏令營。
回國那天,我開車去機場接他。
他們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地從接機口出來,穿著統一的制服,特別醒目。
我朝許硯行招手。
「姐!」他幾步跑到我身邊,自然無比伸手攬過我的肩。
十二歲的許硯行個子已經竄到了一米七,比我高一點,利落的寸頭下,一雙桀驁的眉眼像極了許靳良。
「姐,我想死你了。」他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朝我撒嬌,「你想我不?」
我笑著捏了捏他瘦了不少的臉頰,寵溺地說:「姐姐當然也想你了,看看,都曬黑了,夏令營好玩嗎?」
「好玩。」許硯行整個人靠在我身上,嗅了嗅我頭發的香氣,「要是有你在就更好玩了。」
我們倆在旁人看起來親昵極了。
「餓了嗎?」我順手揉了揉許硯行的頭,「餓了我們就先去吃飯。」
「餓了餓了。」許硯行嘟囔道,「白人飯和飛機餐簡直不是人吃的!」
不遠處,一道冷冷的視線穿透了周圍的嘈雜,落到了我身上。
我順著直覺望去。
一位身材挺拔的少年站在不遠處,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冷冽,漂亮得不像話。
黢黑的眸子像深夜的星星,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們。
許硯行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眉頭皺起,摟著我轉身離開。
「別理他,那是徐家的二公子***啟,就是那個被撿回來的私生子,高智商怪胎一個。
「整天板著臉,跟誰都欠他錢似的。
「一整趟行程都沒給過我什么好臉色,天才了不起啊,脾氣和屎一樣臭。」
他就是***啟?
傳說中的數學天才。
出于好奇,我又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啟盯著我的目光,寒冷至極。
奇怪。
我們明明,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