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節(jié)儉得過了頭。油煙機里的廢油收集起來炒菜，剩菜剩飯不舍得扔，一遍遍地熱，最后捂成泔水。我告訴她這樣不好，會得胃癌，她立刻哭天搶地，丈夫也幫著指責我。我有哮喘，需要長期用藥，她看一瓶二百多，沒多久就...
節(jié)流節(jié)不了，婆婆又打起了開源的主意。
她在小區(qū)里撿紙殼和飲料瓶，堆在陽臺，小山似的摞起來。
陽臺變得臟兮兮，還多了很多不明小爬蟲。
晚飯的時候，我說起這件事：“媽，紙殼攢再多，才賣幾個錢呀。這樣放在陽臺上，太不衛(wèi)生了，還有消防隱患，不值當?shù)摹！?/p>
婆婆癟癟嘴：“清清你是城里人，規(guī)矩多，媽知道，你是嫌媽給你丟人了。”
我一陣無語，這都哪跟哪啊。
我說安全隱患，她說我看不起她，話沒說兩句，又淚眼汪汪上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陶俊聽不下去了，重重地撂下筷子。
“媽喜歡你就隨她去，能出什么事？小區(qū)里那么多老太太都在收，我怎么沒看人家家里起火的？”
“你這個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一點點小事情說個沒完。”
婆婆見兒子都站在自己這邊，于是越發(fā)肆無忌憚。
這天吃過飯，隔壁幢的一個租戶找上門，說婆婆拿了她的面膜，讓我們交出來。
陶俊一頭霧水：“你會不會搞錯了？我媽從來不用化妝品的，怎么會拿你的面膜呢。”
“不會錯的。今天早上，我把面膜放在家門口，等著快遞員上門取件，前后十分鐘的工夫，面膜就沒了。”
“收集紙殼可以，可里邊還有沒拆封的東西呢，這算偷竊了吧？”
話音剛落，婆婆從里屋走了出來。
這會兒門大開著，幾個人說話又都沒有收斂音量，有好事的鄰居在外面探頭探腦。
陶俊愛面子，臊得臉都紅了。
他急于撇清關(guān)系：“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錯了，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說著，他就要攆人家，女孩不干了。
“我胡說八道？你媽為了幾個紙殼子，偷拿快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誰不知道？物業(yè)群里艾特了你好幾次，都當沒看見，一句回復也沒有！”
“我不管，我這面膜可貴了，兩千多塊錢呢，必須還給我！”
婆婆一聽那面膜要兩千，臉色一變，抵死不肯承認。
“你東西丟了，賴到我頭上，天老爺，有沒有人管管啊！”
“我一個老婆子，大把年紀，半截身子入了土，現(xiàn)在要被人冤枉成是賊，我不活了！”
“好好好，你去報警吧，讓警察來抓我，把我關(guān)牢里去！”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
婆婆敢說這種話，無非是仗著小區(qū)樓道里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壞了很久了，物業(yè)又不上心，遲遲沒有找人去修。
至于那瓶面膜，早就被她拆了包裝，正在衛(wèi)生間的臺子上放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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