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長得特別帥,從小我就逼他寫了保證書,讓他以后把最帥的朋友介紹給我。在我弟弟畢業那個暑假,他帶了五個男人來家里玩。其中四個穿著球衣齊刷刷喊了一聲:“姐姐好!”然后上樓打游戲去了。
宋紀要住我們家?
我忍不住說:“可是客房沒被子啊。”
葉閑滿不在乎:“要啥被子,和我睡就行。”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我想起我媽之前懷疑葉閑和隔壁小姑娘早戀,葉閑氣呼呼的那句:“別瞎猜了,我以后不喜歡女生你滿意了吧!”頓時不寒而栗,當即拒絕:“不行!”
葉閑也沒堅持:“那你去買床被子回來好了,順便給我也買一床,我正好帶大學去用。”
我:“……”所以你就在這等著我呢吧!
我被迫和周夏一起去逛了家居店。
我給宋紀買了條空調被,葉閑的要帶去學校,我想給他挑條鵝絨的好過冬,就多逛了會兒,挑到一家滿意的,正掂著重量,忽然聽見有人驚喜地喊了我一聲:“悠悠?”
我抬頭,那人已經走到了我跟前:“真的是你啊。”
我點點頭:“好久不見。”接著對周夏解釋:“這是鄭安。”
后半句是,我的前男友。我沒說出來,不過她能懂。
周夏了然,表情露出一絲不虞,而鄭安卻毫不見外:“我準備來魔都工作了,今天正想去拜訪你家呢,沒想到在這里碰見了。”
他旁邊還跟著個姑娘,我瞟了一眼,他立刻解釋:“朋友家的妹妹,和我一起出來買點東西的。”
說起來我和鄭安其實沒什么深仇大恨。
我們是一個大學的,鄭安大我一屆,我們同為一個部的成員,日常會有一些接觸。
大家總說我們是部里的金童玉女,我沒什么感覺,但有一次大家出去玩,我和他同時看上了一疊明信片,一起伸手去拿,不小心碰到了手。
那天鄭安戴著金邊眼鏡,愣了一下低頭笑著看我:“我送你吧。”
當時陽光很好,他沖我笑時我確實有了一瞬間的心動。
那之后我開始陸續收到一些明信片,鄭安從未向我挑明,但我們理所當然的越走越近。相處久了以后,我偶然得知他的父親和我父親是多年好友,只是因為工作后不在一個城市漸漸失去了聯系,雙方的父母便一起見了個面,大人們在憶往昔,鄭安坐在我旁邊悄悄問我:“要不要讓彼此的關系更近一步?”
我同意了。
之后的戀愛沒什么可說,有甜也有吵鬧,但總歸是正常的。真正讓我們產生分歧的是一個比賽。
我們同為參賽選手進入了決賽,我很期待在賽場上和鄭安針鋒相對的場面,可他卻在前一天晚上吃飯時開玩笑地問:“寶貝,明天你干脆別去了唄?”
我一開始沒懂他的意思,直到他明確提出,因為這個獎我之前已經拿過了,而他沒有,我完全可以放棄比賽或者消極比賽,把第一名讓給他。
他當時的表情我很久都不愿意回憶,我無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會有這種想法,而他在我拒絕之后也生氣了,表示我很自私很天真,根本不懂怎么將利益最大化。
為此我提出了分手,我覺得他不可理喻,而他亦很委屈。
我們分手的事情沒有瞞住家人,兩家父母不知原委,總還想著讓我們復合,鄭安的父母逢年過節也會來我家探望一番,而我多半是躲著不見的。
再見鄭安,倒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悠悠,我這次來是……”鄭安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說鄭安決定在魔都找工作了,現在還沒有住的地方,想在我們家借住幾天,因為是老友所托,他也不好拒絕。
我知道我爸好客,加上葉閑也和我住一起,他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只好答應。
“先斬后奏啊?”我笑著對鄭安說。
鄭安臉上露出笑意:“悠悠,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挽回你,離你近一些,我也安心。”
我深吸了氣,也沒了逛街的心情,付了錢準備走人,鄭安想接我手里的袋子,被我轉身避過。
這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葉悠。”
我倏爾回眸,是宋紀。
他換了件藍白撞色的襯衫,人高腿長在人群中格外出挑,這衣服是我給葉閑買的,可我覺得他穿著比葉閑好看。
他見我沒有說話,便也不出聲,只是笑著看我,我耳朵忽然有點熱:“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來買被子了,我怕你拿不過來。”
“其實還好……”羽絨被都是抽了氣的,不難拿。
宋紀伸手接過我手里的兩個袋子,一手一個:“我來吧。”
有的人天生優越,哪怕手上拿著兩袋被子,仍能瀟灑地像出來拍廣告的。
“這位是?”宋紀狀似不意地瞥了鄭安一眼。
我簡單介紹:“大學一個部門的。”
“你是悠悠的弟弟吧?好久不見長這么高了?”鄭安沒見過葉閑幾次,誤認了人,語氣熱情。
宋紀沒有理他,輕輕挑眉:“一個部門的就可以叫你悠悠?那我——”
我生怕他說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來,趕緊伸手去拂他頭上睡翹的呆毛暗示他閉嘴:“嗯嗯嗯,你也可以這樣叫,你隨意哈。”
他長得高,我夠不到,便踮起了腳。
宋紀一愣,旋即明白了我的舉動,微微彎腰。
少年溫馴地低下頭,鼻梁高挺,睫毛歷歷可數。
我心中一動,忽然改了主意,一通亂抓。
宋紀任我把他的頭發弄的一團糟,又在我肆無忌憚間抬眼與我對視,毫不掩飾眼中的占有欲。
我的手僵住,他忽然湊近,用只有我們聽得見的聲音說:
“姐姐高興就好。”
然后直起身子:“我開車來的,回家了悠悠。”
接著帶著挑釁看向鄭安:“大叔,你自己有車吧?”
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