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全縣狀元考入一中,而后鬼迷心竅一般失了智,荒廢學業,執著的做段琛斐得舔狗,害的段琛斐舊疾復發,而她自己高三肄業,在社會上做最苦最累的工作,被家人吸血,嫁給了個跛子家暴而死,死后,她才發現,她的聰明才...
“傻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做飯?”
連大山推搡了一下沒有反應的連奚。
然后走到墻角,脫下滿是黃泥的鞋,赤著腳靠坐在墻根。
掏出煙鍋子點燃,瞇著眼,神情放松的吸了一大口。
“如今你也初中畢業了,你弟眼看著要念初中,家里就這條件,只能供一個,咱們村好多人都出去打工了,你收拾收拾也去吧。”
連奚呆愣的看了一圈,泥黃色的院子里,種了一小片菜地,旁邊搭了個雞窩,兩只母雞慢悠悠的散步。
黃土搭的屋子有三間,雖然看起來破舊,但是又大又敞亮。
這樣的條件在他們這個偏僻的村子里,算是條件不錯的了。
再加上連奚讀書用功,成績名列前茅,初中三年更是沒花過家里一分錢。
說供不起讀書,不過是連大山的托詞罷了。
連奚眼里涌起水霧,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真疼。
她回來了,回到了五年前。
她猛地沖到水缸旁邊。
日頭正亮,水里人影清晰可見。
杏眼澄亮,鼻子小巧堅挺,唇紅齒白,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梨渦。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看著穆陽有一種似曾相識過分熟悉之感。
她和十六歲的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眉眼更顯成熟罷了。
連大山用力的敲了兩下煙鍋子,隨即,沾滿了黃泥的鞋子砸了過來。
“老子跟你說話,你聽到沒?”
連奚眼里水霧褪去,低著頭,眸底浮起濃重的恨意,緊緊攥著拳頭連帶著身體也跟著顫抖。
她緊緊閉了眼,一動不動的任憑鞋子砸在身上。
反復深呼吸幾次才勉強恢復平靜。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系統七十七號說,只有她積滿功德值,才能徹底阻止穆陽等人換運。
若是想讓所有人遭到報應反噬,為今之計,還需忍耐一段時日。
今日暫時的妥協,即醞釀著明日更大的戰爭。
“爹,我讀書不用花錢,而且只有考上好大學才能多賺錢,到時候弟弟上高中上大學娶老婆那可是一大筆錢。”
連大山聞言不語,看樣子是在認真考慮連奚說的話了。
“老連家的,真是你家祖墳冒青煙,家里出了個文曲星。”
村長連海生聲音高亢的進門來,身后跟著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個女人,手里還拿著紅彤彤的證書。
連大山顧不上穿鞋,慌忙起身。
“這是咋回事?啥文曲星?”
“你家連奚以全縣第一名的好成績考上咱們縣一中了,看,這是一中的文主任,特意來送通知書的。”
文主任推了推眼鏡,看著連奚眼里全是欣賞之意。
“你就是連奚同學吧?你的成績很優秀,遠超第二名四十三分,就是在市里也是名列前茅的。你愿不愿意來縣一中上學?”
連大山張大了嘴,干巴巴的道。
“那個,文主任,我們家條件不好,還有兩個孩子,實在是供不起……”
文主任皺緊眉頭,十分嚴肅。
“偉人曾說過,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但是書不可一日不讀。”
“讀書對于一個人是極為重要的事,更何況小連同學天賦如此好,我們應該克服一切困難,沒有條件創造條件,讓孩子有書可讀。”
連大山撓了撓腦門,那雙泥腳踩在一起搓了又搓,“可,可她娘身子不好,家里需要……”
他絞盡腦汁,想盡說辭,打定了主意是不想讓連奚讀書的。
那邊近來催的緊,眼看著穆陽越長越不像穆家人,穆家的的確確起了疑心。
“老連同志,你這樣的思想可不對,看你年歲不大,身子硬朗,怎么現在就成了孩子的拖累?”
文主任眼里閃過一抹嫌惡。
教書育人十幾載,中間又經歷了這么多年的動蕩,現在好不容易趕上好時候了,越來越多的孩子可以讀書,考大學。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重男輕女,認為女子讀書無用的盲流子。
“我們中學為了讓小連同學能夠安心讀書,每個月免除學雜住宿伙食費,而且……而且每個學期獎勵給小連同學十塊錢作為生活補助。”
文主任打定了主意,回去跟校長爭取一下這個錢,實在不行,她就自掏腰包。
連海生用力拍了一下連大山的腦袋瓜。
“你這小子聽沒聽明白?咱們小連奚是縣里第一名,不要錢上高中那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他說著瞥了一眼文主任,壓低了音量。
“你別犯渾,咱們村以前窮出了名,十里八鄉都不愿意把姑娘嫁進來,村里小子們結不了婚都成了老大難。”
“若是狀元村美名遠揚,到時候多少人家得記你的好。”
連大山嘿嘿的傻笑。
這可是要寫上族譜的光榮事跡。
想他連大山大字不認識幾個,若是成了村里的大恩人,那以后出了門少不得被人追捧奉承。
他單是這么想著,心里就美滋滋的。
“去,我們去上學。”
王春雪剛一進門就聽見村長的話連忙喊道。
著急忙慌的鋤頭直接扔到地上,又用力將手在腰上蹭了蹭,再一把抓住文主任的手。
“老師,我們連奚打小就愛讀書,書也讀的好,我當年沒本事讀書,我姑娘有本事,她能讀,就一直讓她讀。”
連大山一把拉開王春雪。
“老爺們說話,有你什么事?那個,文主任,我們讓她念,那個錢……”
文主任神色淡淡。
“在連奚同學辦理好入學手續之后,會發給她的。”
連奚親自將文主任送出門,上一輩子也是文主任據理力爭的勸說,才讓她有書可讀。
然而,她卻被人偷偷換運,導致心智迷失,做出許多糊涂事。
漸漸的讓一再努力想要將她拉回正途的文主任寒了心。
她記得,上輩子文主任沒多久就被人告到了教育局說是受賄,不得不被辭退,最后生了一場急病,草草離世。
連奚不禁紅了眼眶,攥著文主任的手欲言又止。
這畢竟是還未發生的事情,現在即便說了,怕是會讓文主任覺得她得了失心瘋。
文主任也有些動容,揉了揉連奚的腦袋。
“小連奚,果然是個讓人憐惜的孩子。好孩子,日后無論生活上,學習上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文老師。”
讓人憐惜?
可惜,連家人給她取連奚的名字不是憐惜的惜,而是奚落的奚。
他們誠心誠意的發愿,她能被人從小奚落到大,以至于她上輩子唯唯諾諾的,不敢反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