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寒門,以文為尊。貧困的家,受傷的爹,懷孕的媽,年幼的妹妹以及十歲的他。天崩開局,唯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可再精心的謀劃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最終還是棄文從武。從武舉開始,一路向北,聲名遠播,直指都...
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碎石發出的“咯吱”聲在寂靜的鄉間格外清晰。
吳承安坐在柔軟的錦緞坐墊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粗布包袱的邊緣。
這輛裝飾考究的馬車對他來說太過陌生,就連車廂內熏香的檀木氣味都讓他感到些許不適。
王德發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十歲少年恭敬的姿態,捋著胡須笑道:
“小安啊,既然你開口問了,那有些事我也不瞞你。”
吳承安微微頷首,目光卻透過半開的車簾,望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夕陽的余暉將山脊染成金色,像極了父親勞作歸來時背上的汗珠。
“你可知道馬千戶的性子?”王德發的聲音突然壓低了幾分。
吳承安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他一個鄉下孩子,連這些大人物的名號都只是聽說過,哪里知道對方的性子。
王德發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扶手:“咱們大乾王朝向來重文輕武,武將地位低下,按理說,一個縣最多配個百戶,可咱們這路縣不一樣。”
他掀開車簾,指向西北方向:“那邊五十里就是邊境,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其他王朝的兵馬來襲,所以才破例配了個千戶。”
吳承安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看到一片暮色中的農田。
五十里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遠了。
“這馬千戶脾氣火爆得很。”
王德發繼續道,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偏偏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馬子晉,從小嬌慣得不成樣子。”
車廂內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王德發示意家丁點亮了車壁上的銅油燈。
跳動的火光照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說來可笑。”
王德發冷笑一聲:“馬千戶一心想讓兒子練習武藝,可那馬子晉偏偏只愛讀書,對武藝一竅不通。”
“聽說為此挨過不少鞭子,最后還是馬夫人以死相逼,馬千戶才不得不把兒子送進學堂。”
吳承安默默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畫著圈。
這個故事讓他想起了前世那些被父母逼著上補習班的同學。
“可誰曾想。”
王德發突然提高了聲音,嚇得拉車的馬匹都嘶鳴了一聲。
“這馬子晉雖然愛讀書,卻把他爹的暴脾氣學了個十成十!在學堂里橫行霸道,專門欺負同窗。”
說到這里,王德發的臉色變得鐵青,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我家宏兒因為體胖,又與他身高相仿,起初并不怕他,兩人打過一架,馬子晉吃了虧。”
吳承安敏銳地注意到,王德發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自豪,但很快又被憤怒取代。
“可那馬子晉陰險得很!”
王德發猛地一拍扶手:“他收買了學堂里五個同窗,六個人一起圍攻宏兒,還威脅其他人不得相助。”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我兒被打得......被打得現在連學堂都不敢去了!”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吳承安看到王德發的眼眶微微發紅,這個在青山鎮叱咤風云的中年商人,此刻卻因為兒子的遭遇而顯露出罕見的脆弱。
“六個人!”
吳承安輕聲重復著這個數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前世雖然學過些格斗技巧,但以現在十歲的身體,對付三個同齡人已是極限,四個勉強能自保。
六個人......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單薄的肩膀。
王德發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連忙道:“你不必與他們硬拼,只需護著宏兒避開就是,馬子晉雖然囂張,但也不敢鬧出人命!”
“避開不是長久之計。”
吳承安突然打斷道,聲音比他想象的要堅定:“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霸凌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王德***住了,顯然沒想到一個十歲的鄉下孩子會有這般見識。
他正想追問,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家丁恭敬的聲音:
“老爺,到家了,夫人在門口候著呢。”
吳承安透過車窗,第一次看到了王家的宅院。
高大的青磚圍墻向兩側延伸,朱漆大門上銅釘閃閃發亮,門前一對石獅子威風凜凜。
這氣派的景象讓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與他家那三間茅草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德發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拉著吳承安下了馬車。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中,一位身著絳紫色錦緞褙子的婦人正焦急地在大門前踱步。
她約莫四十出頭,體態豐腴,發髻上插著一支銀鳳銜珠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身邊一個穿綠襖的小丫鬟亦步亦趨地跟著,手里捧著個鎏金手爐。
“老爺!”
婦人一見王德發,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憂慮。
“你可算回來了,宏兒他......”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吳承安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王德發連忙介紹:“夫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安,吳家那孩子。”
吳承安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王夫人走近了些,吳承安聞到她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檀香。
這位養尊處優的婦人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與母親李氏那飽經風霜的黝黑面孔形成鮮明對比。
她伸出戴著翡翠戒指的手,輕輕抬起吳承安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他的面容。
“確實長得高大結實!”
王夫人最終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
“若你真能護得我兒周全,我王家絕不會虧待你。”
她說著,從腕上褪下一個銀鐲子塞到吳承安手里:“這個你先拿著。”
吳承安剛要推辭,王夫人卻已經轉向丈夫,臉上的憂色更濃:“宏兒躲在房里不肯出來,說什么也不去縣里大宅住,連學堂都不愿去了,方才還把丫鬟端去的飯菜全掀翻了。”
大戶人家,老家一套老宅,縣里一套大宅。
王德發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還了得!”
他一把拉住吳承安的手腕,“走,跟老夫去看看!”
吳承安看了看手中的銀鐲子,最少也值好幾兩銀子。
王家為了唯一的兒子,真是下血本了。
雖然被馬車顛得有些昏昏沉沉,但他還是跟著王德發朝后院而去。
王家對他不薄,他自然要體現自己的價值!
想要立足,第一件事就是勸說王宏發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