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撕掉了自己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用血汗錢養了顧映雪十年。最后卻積勞成疾,在陰暗的工地宿舍里嘔血而亡,死不瞑目。我親眼看見顧映雪拿著我熬夜加班換來的錢,塞到她白月光尹浩軒手里,柔聲安撫:“浩軒你先...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顧映雪帶著尹浩軒走了進來。
尹浩軒依舊是那副清高又憂郁的樣子,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
我立刻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迎了上去。
“浩軒來了啊,快坐,外面冷吧?”
我拍著他的肩膀噓寒問暖,比親兄弟還親。
尹浩軒顯然不太適應我的熱情,眼里帶著一絲疑惑。
顧映雪和顧父對視一眼,似乎也覺得今天的我有些反常。
我沒給他們深思的機會,話鋒一轉,看向顧映雪。
“映雪,昨天你說要幫浩軒家里,錢還夠嗎?”
顧映雪一愣,隨即有些不自然地說:“還......還差一點。”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故作恍然大悟,而后轉向顧父:
“叔,我記得我爸留給我一塊手表,您不是一直幫我收著嗎?”
顧父眼神閃爍了一下。
那塊手表,他早就當成自己的東西,戴在了手腕上。
“你要它做什么?”他有些警惕。
我嘆了口氣,一臉為難:“我想著,浩軒兄弟上學要緊,生活費肯定不夠。我這也沒什么積蓄,不如把那手表和我剛買的那幾件新衣服,拿去鎮上當了,換點錢幫他渡過難關。”
話一出,顧映雪和尹浩軒的眼睛都亮了。
顧父卻有些猶豫,那手表成色極好,他戴著很有面子。
我見狀,從口袋里摸出兩百塊錢,塞到顧映雪手里。
“映雪,這點錢你先拿著應急,手表和賣衣服的錢,我一分不留全給你們。”
顧映雪捏著錢,看向顧父。
尹浩軒也適時地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憂愁無奈的模樣。
顧父若有所思,最終不情不愿地褪下手表,遞給了我。
“還是慕辰懂事,知道顧全大局。”他還不忘夸我一句。
他們拿著錢,高興地商量著要去鎮上買什么好東西,完全沒注意到我嘴角嘲諷的笑意。
等他們一出門,我立刻關上門,開始翻箱倒柜。
終于,在床板下的一個破木盒里,我找到了被顧父藏起來的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我的錄取通知書還沒被我撕掉。
接下來,我把家里一些不打眼卻能換點小錢的東西,偷偷賣給了村口的二手販子。
湊了些路費后,我悄悄去鎮上郵局旁邊的代售點,買了兩張南下的火車票。
一張是我的,另一張我自有安排。
晚上,他們提著一扇排骨回來了。
排骨湯的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
他們三人坐在堂屋桌子旁,其樂融融地喝著雞湯,討論著明天領證的事情,以及婚后如何安排我。
顧父還假惺惺地叫我:“慕辰,出來喝排骨湯了,特地給你燉的。”
我隔著門應了一聲:“不了叔叔,我有些不舒服,想早點睡。”
他們肯定巴不得我別出來礙眼,也沒再堅持。
我反鎖了房門,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將賣東西換來的錢,連同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縫進了貼身T恤的夾層里。
這是我重生后啟動資金,也是我離開這里的底氣。
第二天,我借口要去鎮子上賣手表,一大早就出了門。
我偷偷去了鄰村。
在村尾的一間破房子前,我找到了陳若曦。
她正坐在門檻上看書。
看到我,她臉上露出驚喜又窘迫的神情。
陳若曦是鄰村唯一的女大學生,卻因為女孩子的原因,家里不讓她去上學。
顧映雪一直看她不順眼,經常帶著小姐妹擠兌她,說她假清高,讀了大學就瞧不起農村人。
上一世,我因顧映雪蒙蔽也疏遠了她。
后來我才知道,她一直在默默關注我,還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匿名拜托人幫助我。只是那時我已生重病,無力自救。
“陳若曦。”我輕輕叫了她的名字。
她看著我,有些局促:“慕......周慕辰,你找我有事嗎?”
我開門見山:“顧映雪要逼我娶她,我不愿意。”
陳若曦愣住了,手里的書也掉在了地上。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該被困在這個小山村里。”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這里有一些錢,雖不多,但足夠我們念大學第一個月的生活費......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她震驚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隨即,她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丟下書沖過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我愿意!我愿意!”
“只不過就得辛苦你和我一塊學業之余去兼職,才能續上后面的生活費了......但好在還有助學貸款......”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信心。
沒等我說完,她就激動地掉下了眼淚。
“只要能讀書,有什么不能克服!我......我會抓住機會!等我后面,會還你錢的!”
我擺了擺手:“慢慢來,不急。”
我和她約定,次日凌晨四點,在村口的歪脖子柳樹下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