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一咬牙,怒氣沖沖地走出了包廂。我心里想著,他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便招呼著組員們繼續(xù)用餐。沒想到過了兩分鐘,他就帶著低著頭滿臉不情愿的趙夢回到了我們包廂,在沈昀威脅的眼神下,趙夢不得不跟我們道歉:“...
直到拿到離婚協(xié)議的那一刻,我都沒想過會和沈昀走到今天這步。
沈昀可能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剛結(jié)婚時,他就把離婚材料準(zhǔn)備得一應(yīng)俱全:
“我知道現(xiàn)在離婚困難,要是以后我真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絕不會拖著你。”
那份文件被壓在箱底多年,久到我?guī)缀跬浟怂拇嬖凇?/p>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真的能用上它。
可當(dāng)我把所有證件遞進窗口時,工作人員卻說必須雙方到場。
我無奈,給沈昀撥了十幾個電話,沈昀一次次掛斷。
工作人員的臉上帶上了不耐煩,身后排隊的人群開始騷動,有個男人不耐煩地喊:
“該有的證件都有了,男方連電話都不接,還不夠證明感情破裂嗎?”
工作人員看了下時間,終于松口:
“好吧,明天來拿證件。”
我松了口氣,說了句謝謝。
走出民政局時,我只覺得渾身輕松。
我打開趙夢的朋友圈,果然,她和沈昀正在一起。
為了慶祝趙夢榮升總監(jiān),沈昀正帶著她在4s店提保時捷。
而我開的,還是八年前那輛十萬塊的五菱。
那時候他說,公司資金緊張,等以后一定會送我一輛豪車。
可惜,這個時刻不會來了。
在家收拾行李時,沈昀才給我回?fù)芰穗娫挘Z氣里帶著施舍般的傲慢:
“現(xiàn)在知道錯了?可我還沒原諒你,等你們小組什么時候再談成單子,再跟我提加薪的事。”
“我今晚有晚宴,不回去了,你下班后自己弄店吃的,別給我打電話。”
聽筒里傳來了趙夢嬌滴滴的聲音:
“沈總,這條裙子好看嗎?”
電話立刻被掛斷。
我突然笑了。
他要是真的在乎公司,或是哪怕分給我一點關(guān)心,他都會發(fā)現(xiàn)我們?nèi)M今天都沒有去上班。
這八年,全公司只有他的助理知道我是沈太太。
當(dāng)初他說不想和我白天見不到面,我放棄年薪百萬的工作成為他公司的一個小職員。
他說我的身份在公司里會讓他在公司陷入議論的漩渦,我自愿隱藏身份,在公司不敢和他多說一句話。
盡管我很喜歡孩子,但沈昀說他現(xiàn)在還沒準(zhǔn)備好當(dāng)一個父親,所以我頻繁地吃避孕藥,壞了身子。
我心中酸澀難當(dāng),只得找大學(xué)時的閨蜜傾吐心事。
閨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態(tài)度:
“說實話你之前那副舔狗的樣子我是真想和你絕交,但如今你下定決心離婚,也算是懸崖勒馬。”
“這男的早晚為自己做的腦殘事付出代價。”
我們在酒吧聊到東方既白,那些被塵封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好像又讓我回到了大學(xué)時期,我和沈昀在課堂上數(shù)次眼神交匯,每次都會有一方先害羞地移開視線。
后來他向我告白,承諾會一輩子對我好。
如今看來,他口中的一輩子,確實好短暫。
他不是突然變成這樣的,在三年前,他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晚。
甚至可以連續(xù)一整個星期都不回家。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出軌,是他的朋友打電話讓我去酒吧接他。
當(dāng)我趕到,正撞見他擁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生熱吻。
清醒后,他只是一味地辯解自己酒后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
我歇斯底里地和他爭吵,換來的卻是連續(xù)一個月的冷戰(zhàn)。
最終,我實在無法忍受,先一步道歉求和。
后來,他摸準(zhǔn)了我的脾氣,知道無論他做出什么,我都會原諒他,于是便愈發(fā)肆無忌憚。
也許是七年之癢,他對我沒有了新鮮感,越來越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出現(xiàn)在他的身側(cè)。
我努力用工作麻痹自己,強迫自己不去留意他襯衫上的吻痕。
我一直在等,等著大學(xué)時那個滿眼都是我的沈昀回來。
但現(xiàn)在,我真的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