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辭無奈,最終妥協,轉頭對程葭音說道:“葭音,你幫她擋酒吧。別人敬的酒,你都替她喝了。她要是醉了,鬧起來不好哄。”頓了頓,他又補充:“待會兒拍賣會,你看中什么珠寶,我都買給你。”程葭音靜靜地看著他。...
再醒來時,程葭音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
渾身骨頭像是被碾碎重組,每一寸皮膚都火辣辣地疼。
鏡子里的人臉色慘白,嘴角結著血痂,手臂上布滿淤青。
而這一切,都是傅君辭親自贈予。
她花了整整兩天,才能勉強下床。
第三天,她開始收拾行李。
除了拿了些必需品和證件后,其余的都留在了這個裝滿回憶的房子里。
收拾到一半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君辭帶著姜喬回來了。
“你在收拾什么?”傅君辭皺眉看著她手里的行李箱。
程葭音背對著他,聲音平靜:“清理一下以前的衣服。”
傅君辭顯然沒想過她會離開,也沒多問,只是淡淡道:“之前的事是你做錯了,雖然喬喬沒放在心上,但你也不能這么欺負她。”
他頓了頓,命令道:“你現在去親手給她做一桌菜,就當是道歉了。”
程葭音指尖掐進掌心。
他派人把她打得半死,還要她給姜喬做飯道歉?
見她不動,傅君辭眉頭皺得更緊:“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她嗎?”
他走近幾步,語氣難得放軟:“好了,這次也沒人追究你,就做頓飯而已,別太較真了。”
程葭音緩緩抬頭,看著他熟悉的眉眼,心中一陣疲倦。
她知道,如果不去,傅君辭不會善罷甘休。
于是她轉身去了廚房。
切菜的時候,程葭音忽然想起從前,傅君辭把她照顧得十指不沾陽春水,連杯水都舍不得讓她自己倒。
有一次她偷偷下廚想給他驚喜,卻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他當時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抱著她哄了半天,還發誓再也不讓她碰刀。
如今再想起,仿佛是很遙遠的過去了。
記憶里的溫度還未散去,現實卻已冰冷刺骨。
如果那時候的傅君辭知道,現在的他這樣對她,又會作何感想?
三個小時后,一桌菜終于做好。
程葭音端著最后一道湯走向餐廳,剛要放下,姜喬卻突然“不小心”伸出了腳——
“啊!”
砰的一聲巨響,程葭音連人帶湯摔在地上,滾燙的湯汁潑灑而下,她的手臂和胸口瞬間紅腫起泡,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
可傅君辭的第一反應,卻是護住姜喬。
“喬喬!”他緊張地檢查姜喬的手,“燙到了嗎?”
姜喬紅著眼眶:“是燙到了一點……”
“我帶你去上藥。”傅君辭看都沒看程葭音一眼,摟著姜喬就往外走。
程葭音跪在滿地湯汁里,燙傷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她看著傅君辭小心翼翼抱著姜喬上樓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年她高燒不退,他整夜不睡地守在床邊,連她皺一下眉頭都要心疼半天。
原來人心,真的可以變得這樣快。
她咬著牙,自己去衛生間沖冷水,然后翻出藥膏,艱難地給自己上藥。
剛涂到一半,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君辭站在門口,看見她滿身的燙傷,眉頭緊皺:“傷得這么重怎么不說?”
程葭音平靜地系好衣帶:“你在照顧姜喬,我不想打擾。”
傅君辭僵了一瞬,走過來拿起藥膏:“我幫你。”
“不用了。”她側身避開,“我自己可以。”
傅君辭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你最近……變了很多。”
程葭音輕輕笑了:“是嗎?”
是啊,她變了。
變得再也不會為他心痛,
也再也不會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