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我當著全班的面,甩給謝疏言一沓錢:「我玩夠了,到此為止吧。」他彎著腰,一張張撿起地上的鈔票。啞聲說了句:「好。」暑假結束,謝疏言坐上開往清北的火車。而我飛往國外,開始漫長的化療。多年后回...
我也不好因為自己的病,再去給他添麻煩。
大家熱熱鬧鬧吃了頓火鍋,中間班長還在班級群里發起了視頻通話。
能接的人寥寥無幾。
不過群里很快熱鬧起來。
侃天說地,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高考前的那段日子——
大家興高采烈地談論未來和理想。
約好畢業旅行。
那會兒我和謝疏言是同桌。
臨考前一周,他從辦公室回來,看見我拿著水彩筆,在一張地圖上鬼畫符。
他問,「你在干什么?」
我舉起地圖,在他眼前揮了揮,「吶,不認識啊?這是北京!」
上面用紅筆畫了兩個圈。
「這是你的學校,這個,就是我的學校。」
我又用筆連了條直線。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就是我們倆以后的距離。」
謝疏言忍俊不禁,「你要考來北京?」
「啊,你不高興嗎?」
他在我身邊坐下,將試卷一張張疊好,放進桌子洞里。
輕聲說:「高興。」
結果我運氣不好,沒幾天就收到了體檢報告。
化驗單糟的一塌糊涂。
異常提示的箭頭爬滿了整張紙。
醫生建議我爸媽趕緊帶我去北京詳查。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我應該上不了大學了。
我旁敲側擊地問謝疏言:「喂,假如有一天,我得了很嚴重的病,去不了北京,你會怎么辦?」
謝疏言的筆一頓,皺起眉:「你得病了?」
「呸!別咒我!你才得病呢!網絡測試題!認真答!」
「我應該能考上最好的醫學院,改一下志愿就好。」
一句話說的我心煩意亂。
我胡亂把我的數學卷子推到他桌子上,「好了好了,做你的數學題吧!呆子。」
明明最喜歡數學的人,想不開學醫干什么。
高考快要結束的那天下午,我開始流鼻血。
血沾到了高考卷上,不知道算不算污染卷。
這都不重要了。
我連夜啟程,去了北京。
站在北京繁華的街道上,一度難受的想哭。
北京之約,竟然是我先一步來了。
再后來確診——返鄉收拾行李——
我當著同學的面,甩了謝疏言一沓錢。
為這一段感情,草草畫上了句號。
第二次住院,還是原來的病區。
只不過這次的病友換了。
上次的小朋友月初剛去世,從這個病區拉出去,還不到 5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