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簡眼神暗了暗,還是說出口:“喬冉見到你……很開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伴娘的事情,簽證的事我會幫你解決,還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盡管提。”許筱棠指尖緩緩收緊:“你也想讓我去嗎?”“我不想讓喬冉失望。...
許筱棠留下了陳行簡的電話,隨后,走出了機構。
剛到街上,就收到了陳行簡發來的一個教堂地址。
“婚禮彩排,需要伴娘到場。”
許筱棠打車去了教堂。
剛到化妝間,就看見陳行簡在化妝間和喬冉商量捧花的品種。
她心頭一酸。
其實這張婚禮上的教堂,白鴿,花束,都很普通。
但每一個又都格外的細心,一眼就能看出是全部都是用心設計過的。
陳行簡真的愛一個人時,是真的能把心都掏出來啊。
許筱棠走到二人身后。
喬冉轉頭看見她,興奮道:“你來了?正好看看我首飾有沒有戴好……哎呀!看我,都忘記戴那條手鏈了。”
她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拉開首飾盒拿出一條手鏈。
許筱棠只看了那手鏈一眼,就猛地怔在了原地。
那是……她兩年前給她和陳行簡設計的情侶手鏈!
陳行簡曾承諾過她會找人做出來,等到七周年的那天送給她。
許筱棠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哪里來的?”
“這個啊,行簡送我的啊。”
喬冉戴上手鏈,甜蜜地靠在陳行簡的肩頭:“去年有一天晚上停電了,行簡陪了我一個晚上,之后我們就確定了關系,手鏈也是那天給我的。”
“那天,是幾月幾日?”許筱棠艱難地問道。
喬冉想了想:“2月17。”
許筱棠只覺得耳邊清脆的一聲,心徹底破碎了。
2月17,那是他們相戀七周年的夜晚。
許筱棠怔怔看著那條手鏈,只覺心底有把尖銳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絞著,痛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門外有人喊喬冉,喬冉走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許筱棠和陳行簡。
寂靜的空氣里,許筱棠輕聲開口:“紀念日那天,你明明跟我說,你出急診。”
她有些不理解,又有些難以置信:“可是你那晚,怎么會在喬冉那里呢?”
陳行簡沉默了片刻,便說:“是我騙了你。”
許筱棠怔了怔:“哦,所以去年2月23,你說醫院部門聚餐,也是騙我的?”
“那天,喬冉生日。”
陳行簡語氣無比淡然。
許筱棠了然地點頭,眼中卻漸漸浮現水霧,她啞著聲音問。
“那3月6日,你說有手術……”
“我陪喬冉去了游樂場。”
“3月15日……”
“她做噩夢,我去陪她。”
陳行簡抬眼直直看著她,這一次卻不用她問,他接著說。
“4月7日,我說出差三天,是陪喬冉去三亞旅游。”
“4月13日,我和喬冉去泰山看了日出,4月22,我和喬冉去了洱海,5月3日,我和喬冉從日本度假回來,她說要結婚,于是第二天我和你分了手,你還要聽嗎?”
他將事情一件一件輕描淡寫地說著。
許筱棠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她張了張嘴,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這個人,真的能這么平靜又坦然地在她面前,往她心上插上一把把刀子。
連帶著過往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徹陳行簡徹底底的殺死了。
許筱棠心痛的幾乎窒息,她死死咬住唇,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喊出聲。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明明,什么也沒有做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陳行簡靜靜地看著她:“答案,有意義嗎?”
許筱棠渾身顫抖著,眼前一片模糊。
如果是一年前,她一定會扯著陳行簡的領子問,你憑什么這么理直氣壯?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
因為她要死了。
再過幾天,她就要死了。
所以這一切的答案,確實都沒了意義。
門被重新打開,喬冉走了進來,奇怪地看著他們:“彩排開始了,你們在說什么呢?”
許筱棠別開視線,伸手擦干眼淚,徑直往外走去。
彩排時,她站在角落里,聽著主持人詳細地安排婚禮。
“新娘到時候從門外進來,伴娘將新娘的手,送入新郎手中。”
“之后新郎和新娘站在這里,要念誓詞,新郎還記得誓詞嗎?”
一直出神的許筱棠回過神,抬頭就看見臺上,陳行簡牽起了喬冉的手,無比虔誠地說道。
“我愿意娶面前這位美麗的女子為妻,安慰她,保護她,愛惜她,視她如珍寶,無論疾病還是健康、富裕還是貧窮,始終如一地待她至永遠。”
他說這句話時,眸中的溫柔地如同海洋,仿佛能將人溺死在這一片深情與甜蜜里。
許筱棠僵硬地站著,仿佛連呼吸都伴著痛。
眼前這一幕,曾是她無數次幻想的婚禮。
眼前這個男人,十分鐘前對她說出那樣殘忍的過往。
而她,此刻卻要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時刻。
實在是,太諷刺了。
許筱棠深吸一口氣,轉身想要離開。
這時,卻聽主持人喊道。
“接下來,請伴娘上臺,為新人送上祝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