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全是汗。
過去會被戳瞎。
而不過去就會死。
我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謝謝啦,寶貝。」
刀刃即將碰上我眼球的那一刻被侏儒收回了。
「媽媽,我和你一起洗。」侏儒眼神熱切,喉結不停地滾動。
我笑了笑,把侏儒推出門,「說什么胡話呢,兒大避母,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侏儒也不糾結,從我兜里抽走了手機,「我先幫你拿著,一會兒手機進水就不好了。」
我萬分不愿意,但又怕侏儒看出端倪,只好點頭說好。
侏儒關上了門,廁所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趕緊扯下一塊衛生紙,把手指咬出血,在紙上寫下 sos 和樓號。
然后摘下耳環,一塊兒包進紙里,打開窗戶就往樓下丟。
我不斷祈禱會有路人發現,幫我報警。
扔了兩個后我發現這個方法根本不行。
我們這一片是待拆的城中村,住戶很少,現在又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有人剛好撿到紙團的希望太渺茫了。
怎么辦?怎么辦?
還有其他辦法嗎?
我急的要死。
我的目光落到那堆換洗的衣物上。
要不用衣服做根繩子爬下去?
我往樓下望了望。
我住在五樓,一層樓大概是 3 米高,我就算把內衣***都算上,長度也不夠。
突然,對面的窗戶亮了起來。
我心中頓時生出無限希望。
我們這里是典型的握手樓,樓與樓之間挨得很近。
住我對面的張大哥還從窗戶遞過手機給我兒子,讓兒子幫他連我家的 WiFi。
只要對面的張大哥能打開窗戶拉我一把,我就可以脫離險境。
我打開了水龍頭和花灑。
又揣了瓶護發素在懷里。
我爬上了窗戶,跨坐在窗臺上,立馬用瓶子開始輕輕敲張大哥家的窗戶。
水聲和天然氣的嗡鳴聲掩蓋住了我的敲擊聲。
張大哥打開了窗戶。
我趕忙做出「救命」二字的口型。
張大哥立馬心領神會,把我接了過去。
他把我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我癱坐在沙發上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一股腦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全告訴他了。
張大哥是個熱心腸的人,知道我一個盲人帶孩子不容易,便經常來我家陪兒子玩。
兒子也特別喜歡他。
倆人比親父子都還親。
只不過他的年紀比我想象得小很多。
以前光聽他的聲音,我還以為他是個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現在恢復視力了,才發現他居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聽我說完后,張大哥立馬警惕起來,趕忙走到窗戶邊,把窗戶來回推了幾下,又使勁拽了拽門,檢查都鎖嚴實了才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報警。
接線的女警叫我們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掛斷電話后,我向張大哥連連道謝。
「這有什么。大家都是鄰居。」張大哥摸了摸頭上的帽子。
「不過你的眼睛是什么時候好的呀?」
「今天。」
「真是菩薩保佑,要是晚幾天,你還不知道要和那個變態生活多久。」
我點點頭。
張大哥倒了杯白開水遞給我,寬慰我道,「你別太擔心了,警察馬上就來了。」
下一秒,門鈴響了。
我看見張大哥的嘴唇明顯抖了一下。
「你好,外賣到了來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