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青回來的時候,溫知夏剛給他鋪好床。
“你回來了,這床被子今天剛曬好,你今晚睡著肯定暖和?!?p>
溫知夏轉過身,見蔣南青臉色有些紅,不由一愣:“你喝酒了?”
蔣南青只覺喉嚨干啞,五臟六腑好像有火在燒。
他下意識扯開領口:“沒有……就是有點渴。”
聞言,溫知夏立刻去倒了碗水進來。
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蔣南青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見他呼吸都急促起來,溫知夏擔心起來:“蔣大哥,你哪兒不舒服?”
男人抬起頭,她只看見那雙通紅的丹鳳眼中壓抑著什么。
溫知夏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嚇的后退一步:“我,我去找人過來……”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可下一瞬,蔣南青就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咔嚓!’
伴著碗碎裂的聲音,溫知夏被壓在床上。
以往溫和的蔣南青像變了個人,霸道地把她的慌張無措和掙扎,全部吞了進去。
思緒紛亂中,溫知夏只聽的見男人沉重的呼吸。
在被沖撞的快要失去意識時,她聽見一聲極低的呼喚。
“慧蘭……”
次日。
溫知夏醒來時,發現自己在自己睡得房間里。
稍稍一動,身上的酸痛立刻讓她想起昨晚和蔣南青的糾纏。
溫知夏心一下沉到了底。
上輩子他們倆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連手都沒拉過,何況昨天蔣建平才入土,他們居然……
“太陽都曬屁股了,禍害了我兩個兒子,還想在家里當少奶奶啊!”
蔣母的痛斥炸雷似的響起。
溫知夏趕忙穿上衣服出去,在對方連珠炮般的罵聲中去喂豬。
這時,蔣南青推著輛二八大杠回來。
兩人視線相撞,卻都不約而同地移開。
蔣南青別扭地理了理衣領:“知夏,跟我去趟城里?!?p>
溫知夏一愣:“去城里做什么?”
蔣南青也沒明說,硬是讓她坐在后座,蹬著車往城里騎。
一路上,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
直到到了服裝店門口,蔣南青才打開話匣子。
“我瞧你就帶了兩件衣服來,想著帶你過來再買幾件。”
溫知夏下意識拒絕:“不,不用……”
“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蔣南青因常年訓練而黝黑的臉上浮起紅色,但眼神極其認真:“等我一回軍區就打結婚報告?!?p>
溫知夏欲言又止。
想起昨晚聽見的那個名字,她攥緊了手:“慧蘭是誰?”
蔣南青面色一滯,剛想說什么,里頭傳來店員的提醒。
“同志,別把車停門口?!?p>
他應了聲,直接略過溫知夏的問題,帶著她進去。
蔣南青選了幾件布拉吉,讓她去換上。
等溫知夏出來時,整個人氣質好像都不一樣了。
買了幾件裙子和衣服褲子后,他又帶著她去卷了頭發。
乍一看,溫知夏都快成了海報上的時尚女郎了。
兩人走在路上,溫知夏發現不斷有男人回頭看她。
她局促地揉著裙擺:“蔣大哥,我感覺……我現在很奇怪。”
溫知夏哪穿過這么好的衣服。
上輩子,家里的錢都歸蔣母管,她能吃口飽飯都不錯了。
哪怕后來家里蓋起二層小樓,她還住在破瓦房里。
這回去要是被蔣母看見,恐怕自己要被她罵死……
夏風中,溫知夏聽見蔣南青的笑聲:“不是奇怪,是漂亮?!?p>
她心一跳。
可昨晚男人那句朦朧的‘慧蘭’,像根刺哽在她的喉嚨。
‘慧蘭’……會是蔣南青上輩子的妻子嗎?
溫知夏正想再問,卻見蔣南青停了下來,脫下外套往她懷里一塞。
“我去幫一把?!?p>
她愣住,看著他走向一棵大樹,三兩下就爬上去,把卡在樹枝上的球扔了下來。
樹下的幾個孩子高興的只蹦。
“謝謝軍人叔叔!”
溫知夏抿抿唇,低頭整理蔣南青的外套,卻發現靠近心口的位置縫了個口袋,里面露出照片一角。
鬼使神差的,她抽了出來。
照片上是個明媚漂亮的年輕女孩,穿著布拉吉,一頭燙卷發,還有發箍……
溫知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新裙子和頭發,臉色漸白。
她們倆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
翻過照片,背面明晃晃寫著——文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