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僵在原地。
原來蔣南青昨晚叫‘慧蘭’,是照片里這個女人……
蔣南青拍著手上的灰走向溫知夏,見她發著愣,不由問:“怎么了?”
溫知夏斂去情緒,將外套遞回給他后搖了搖頭。
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蔣南青想問,又怕她不樂意說。
他看了眼天:“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吃了飯再回去吧。”
兩人去了飯店,溫知夏一進去就問老板借了個廁所。
出來時,她換上了出來時的補丁襯衫和黑褲子。
蔣南青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怎么把衣服換了?”
“衣服太貴了,我怕弄臟,而且穿著也不好干活。”溫知夏從容不迫地回答。
很快,菜上了。
土豆燒肉、包菜粉絲、三鮮湯還有條清蒸魚。
蔣南青不停地給溫知夏夾菜:“看你瘦的,多吃點。”
溫知夏吃著吃著,突然紅了眼。
她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吃這么好的油水。
上輩子,自從蔣南青回軍區后,她的生活用‘吃糠咽菜’形容也不為過。
飯是她做的,她卻不能上桌。
哪怕家里來客,她也只得捧著碗去廚房吃前一天的剩菜。
有次她實在忍不住,偷偷吃了塊豬油渣。
沒想到蔣母看了眼放著豬油渣的碗,抄起掃把,直接把她打個半死。
“煉油出來時我數過,有五十七塊油渣,現在就五十六塊了!好你個喪門星,還敢偷吃!”
想到上輩子受過的委屈和羞辱,溫知夏的眼淚一下沒忍住。
她抓著筷子的手都在抖,腮幫子也酸的動不了。
蔣南青見溫知夏這樣,面色一緊:“怎么了?”
溫知夏忙擦了下眼淚:“……沒事,就是有點辣。”
可桌上一個辣菜也沒有。
蔣南青看著溫知夏通紅的雙眼,心里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的家庭情況。
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底下還有兩個弟弟,打從四歲起,她就開始幫家里干活。
可以說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蔣南青抿抿唇,輕輕握住溫知夏的手。
帶著薄繭的觸感讓溫知夏渾身一怔。
緊接著,男人將一疊大團圓放在她手里。
“這些錢都給你,以后你喜歡什么就買,我不虧待你,你也不能虧待自己。”
溫知夏愣了瞬,忙往回推:“不行不行,這太多了……”
“給你你就拿著,而且以后咱倆結了婚,也是你管錢。”
蔣南青態度強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等吃完飯出來時,陰沉的天空多了幾片烏云。
眼瞧著要下雨,兩人便準備回去。
這時,一輛紅旗車從兩人旁邊駛過。
溫知夏見蔣南青怔望著遠去的車,不由問:“看什么呢?”
誰成想蔣南青把手里的東西塞到她懷里:“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突然就跑了。
溫知夏又提東西又扶自行車,直接愣住了。
沒想到等了一個多小時,天都下雨了,蔣南青連個人影都沒有。
溫知夏只能推著自行車去找人。
可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進城,陌生的環境和四通八達的路口讓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
雨大了大了起來,天也越來越黑。
就在溫知夏經過一條巷子時,迎面走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
她眉心一跳,低下頭就要繞過他。
沒想到男人看了她一眼,直接上手抱住了她:“小姑娘長得真水靈……”
溫知夏心下大駭,慌的掙扎起來:“臭流氓,放開我!”
可對方非但沒松手,滿是油漬的嘴還湊到她臉上:“怕啥啊,跟大哥親香親香!”
溫知夏臉色一白,下意識給男人的***來了一腳。
他哀嚎一聲,捂著褲襠倒在了地上翻滾,但嘴里還罵著‘臭娘兒們’,伸手就要抓她。
溫知夏也顧不得自行車,冒著雨慌不擇路地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
溫知夏精疲力竭地扶著墻一步一步往前走。
蔣南青,你到底去哪兒了……
猛然間,她有種和上輩子一樣被拋棄的無助和迷惘。
溫知夏抬起頭,雨水朦朧了視線。
可她依舊清楚看見,不遠處穿著軍裝的蔣南青,將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緊緊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