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瑾的聲音似乎有些慌亂,但她已經聽不清了。夏梔顏在混沌中醒來,耳邊傳來模糊的對話聲。“病人根本沒懷孕,怎么能亂喝墮胎藥?”醫生的聲音壓得很低,“現在只能緊急洗胃了。”她想要睜眼,卻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
陸時瑾盯著夏梔顏看了很久,眼神從憤怒逐漸變成困惑,最后化作一聲冷笑:“現在不來硬的改來軟的了?”
他逼近一步,“夏梔顏,我告訴你,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會原諒你。”
夏梔顏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陸時瑾被她這種眼神看得莫名煩躁,轉身大步離開了宴會廳。
夏梔顏回到家時,胃痛已經讓她直不起腰。
她沖進衛生間,趴在洗手臺上吐出一大口血,鮮紅的液體濺在白色瓷磚上,觸目驚心。
她顫抖著吞下止痛藥,等疼痛稍微緩解后,洗了個熱水澡。
擦頭發時,梳子上纏著一大把黑發,她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意識到——
她可能連半個月都撐不到了。
第二天,夏梔顏來到一家老式照相館。
“遺照?”老板推了推老花鏡,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小姐,您這么年輕,怎么就突然要拍遺照了……”
“我得了重病,命不久矣了。”夏梔顏笑了笑,“麻煩您幫我拍好看點。”
老板嘆了口氣,動作輕柔地幫她整理頭發:“放心,我一定把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鏡頭前的夏梔顏化了淡妝,穿著最喜歡的紅裙子,笑得明媚張揚,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意氣風發的小姑娘。
拍完照,老板問:“照片洗好后要直接帶走嗎?”
“不了。”夏梔顏搖頭,“幫我修一下,幾天后送到這個地址吧。”
她寫下家里的地址,想著到時候把自己的遺照和姐姐的擺在一起。
從照相館出來,夏梔顏又去了一趟陸家祠堂。
她站在陸修遠和夏非月的遺照前,指尖輕輕撫過相框邊緣。
照片里的姐姐笑得溫婉,修遠哥的眉眼依舊溫柔,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相片里走出來,像從前一樣揉揉她的頭發。
“修遠哥,姐……”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很快就能來陪你們了。”
“兩家的恩怨……”她頓了頓,一滴淚砸在供桌上,“也終于要結束了。”
“夏梔顏,誰準你進來的?”
陸時瑾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后炸響,夏梔顏渾身一顫,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相框。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陸時瑾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害死他們還不夠?現在連遺照都要毀掉?”
“我不是故意的!”夏梔顏掙扎著想抽回手,“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怎么會碰到它們……”
“閉嘴!你這個殺人犯,有什么資格碰他們的東西?”
“我只是想來看看他們!”
“看他們?”陸時瑾冷笑一聲,眼底翻涌著戾氣,“你也配?”
他猛地拽著她往外拖,夏梔顏踉蹌幾步,膝蓋重重磕在門檻上。
“放開我!”她死死扒住門框,指甲幾乎要折斷,“陸時瑾,你瘋了嗎!”
“瘋的是你!”他一把將她甩回祠堂中央,“好,既然不想走,那就跪在這里,好好給他們贖罪!”
保鏢立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夏梔顏劇烈掙扎:“滾開!我有自己的贖罪方式,但不是這種!”
陸時瑾眼神一冷,抬腳狠狠踹在她膝窩。
“啊——”
夏梔顏痛呼一聲,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碎玻璃上,鮮血瞬間浸透了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