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沒有說話,只有輕淺的呼吸聲,可顧汐還是紅了眼眶。她暗罵自己沒用,深吸一口氣,才顫聲喊道:“秦嶼澈……”下一刻,那邊傳來喬冉的聲音:“不是他,是我啦。”恍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顧汐猛地驚醒:“抱歉...
顧汐心頭一跳,迅速別過臉想要掩藏。
就見秦嶼澈走到她面前,將她手里的圖冊一把抽走。
見他看著上面的血跡皺起眉。
顧汐才明白他原來是在關心圖冊。
“抱歉……不小心弄臟了。”顧汐抖著聲音道。
喬冉立即遞過紙巾,嗔怪秦嶼澈:“還管那個干什么?顧小姐,你要不要去醫院?”
顧汐搖搖頭,接過紙巾堵住鼻子:“感冒上火,等一下就好了。”
絕癥之類的話,說給馬上就要結婚的前男友,豈不是徒惹人煩。
秦嶼澈沒說話,只是皺眉看著顧汐蒼白的臉色。
顧汐去衛生間止住了血。
出來時,喬冉已經換上一套婚紗。
她沒有選之前說喜歡的那套,而是換上了另一套婚紗,笑著在秦嶼澈面前轉了一圈。
“我好不好看?”
秦嶼澈溫柔注視著她:“好看。”
他眼中倒映著喬冉的影子,仿佛喬冉一出現,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顧汐忽覺有些窒息,她低聲道:“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等等!”喬冉叫住她:“我和那嶼澈在瑞士都沒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碰見以前的朋友,我可以請你做我的伴娘嗎?”
顧汐指尖一顫:“抱歉,我的簽證到時候就到期了。”
給前男友做伴娘這種事,她做不到。
喬冉“哦”了一聲,十分失望:“這樣啊,那太可惜了,以后有時間再聚吧。”
顧汐蒼白笑笑:“好。”
她拿起包,往外走去,到門口時,卻又忍不住回頭,最后看了秦嶼澈一眼。
秦嶼澈坐在沙發上,一眼也沒看她,和當初分手時一樣絕情。
自動門“咔——”的一聲關上。
徹底將她與秦嶼澈隔開了兩個世界。
顧汐忍住眼淚,往酒店走去。
瑞士的街頭,人很少,但來往的人臉上笑容都是輕松的。
顧汐走著走著,突然看見了一家酒館。
她腳步微頓,不由就走了進去。
她曾經很喜歡喝酒,但自從得病之后她就沒喝過了,本以為能酣暢淋漓喝個大醉,可一瓶下去竟就有些反胃了。
她晃晃悠悠去結賬,突然看到老板身后的照片墻上,都是情侶照。
老板留著大胡子,笑容可掬:“我們酒館內,情侶拍照可免單哦。”
顧汐搖搖頭,剛想說自己是一個人,目光卻忽然頓住。
她看見照片墻最上面的一張照片,竟然是秦嶼澈和喬冉的合照。
而日期是:2024.3.11.
那時候,她和秦嶼澈還沒有分手!
顧汐只覺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她整個人完全僵在原地,心底有股涼氣開始緩緩在血液中流淌。
老板還在說著什么,她卻什么也聽不見了。
她怔怔走出去,突然一個人追了上來:“小姐,我注意你很久了,要不要去我家里認識一下?”
顧汐搖頭拒絕,那人卻抓著她的手臂:“小姐,給個面子吧。”
他說著,就要把顧汐往里面拉去。
“放開我!”
顧汐劇烈掙扎,眼看著要被拉上車。
一個人突然出現拉開了那個人,隨后一拳將那人打倒在地,語氣冰冷。
“滾!”
看著那個人悻悻離開,秦嶼澈才皺眉看向顧汐。
“瑞士的酒館不安全,如果連這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勸你還是早點回國,省得浪費力氣與時間來救你。”
顧汐怔怔看著他,良久,才回過神來:“謝謝。”
她說完,又啞了聲音:“不過也幸好來的是這家酒吧,才能被你救了吧。”
秦嶼澈皺眉:“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顧汐唇邊勾起一抹諷笑:“2024年3月11日,我都不知道你那時候就和喬冉在一起了。”
她通紅的眼看向秦嶼澈:“秦嶼澈,原來像你這種人,也會出軌啊。”
秦嶼澈黑眸幽深,沉默了下來。
顧汐含淚,再也笑不下去,她猛地伸手推他:“說話啊!”
她激動到指尖都在顫抖,可秦嶼澈卻只是后退了一步,平靜地看著她:“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冷冷一句,就把她的所有話堵在了喉間。
顧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秦嶼澈抬起眼皮與她對視,淡淡道。
“我出軌了,和你沒分手時,我就愛上喬冉了,這就是你要的答案,滿意了嗎?”
顧汐心臟一陣尖銳的痛楚,痛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喉嚨里被涌堵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所有的過去,她以為秦嶼澈不會再有任何事能傷害到她……
原來,他還能更加絕情。
顧汐緊咬著唇,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她伸手用力抹去:“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眼前卻忽然一片模糊,隨即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恍惚中,聽見秦嶼澈在喊她。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顧汐看了眼蒼白的天花板,轉頭,就看見秦嶼澈正站在她床邊。
他手上拿著她的病歷單,臉色無比冰冷。